那天躺在床上，罗曼问他：你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吗？
“不知道，你是吗？喜新厌旧。”
“不知道”。
两人没再说话，窗帘紧闭着，黄昏最后一丝光倔强地钻进屋内。
没多久，她跳下床。走进另一头的沙发里，平躺下来，头靠在沙发边缘，脚稍微伸直刚好能够到另一端。
她点上一支烟，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自顾自吸了起来，一声不响。
胡凯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空气冷静了下来，他盯着墙上一小块霉斑发起了呆。
等到天完全暗下来时，胡凯的手机响了两声，他先是看了一眼把自己横在沙发里的罗曼接着才打开手机。
“她叫我回去了”他一边打开房间弱黄色的壁灯，一边起身把衣服套回赤裸的身上。他知道罗曼不喜欢光线太刺眼。“可是，我又在假惺惺什么呢”胡凯撇了撇嘴角，心里想到。
“好，你回吧”没有表情，没有语气。
胡凯终于穿好了所有衣物，向下拽了拽，想要捋顺衣服上的褶皱。他走到沙发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胡曼做个像样的告别。他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他看不清，他从来都看不清。或许这次他不愿意看清了。 他伸手企图摸下她的脑袋，这时候罗曼缩了缩腿，斜起半个肩膀去抓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胡凯的手半停在空中，尴尬地缩回来扶了扶眼镜。
“你走吧”
“那我走了”没有回答。
胡凯慢慢退出房间，金属锁扣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时罗曼才望向被关上的门。胡凯贴在门的那边再次叹了口气，心里的某块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却也舒了口气。
下了楼梯胡凯拐进便利店要了一包烟。便利店的老头向胡凯点头表示好久没见了。是好久了，从那个夏天算起，已经有两年半了。
胡凯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特别有意思。两年了，一个陌生老头竟还能认出自己来；两年了，曾经熟悉的罗曼竟然可以这么生疏。真他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