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芦苇

某天晚上一个女孩子告诉我,有个师妹看了我的文章之后,也开始用简书记录起她和男朋友的生活来。一方面我很开心,感觉到我无意中好像成为了一个对别人有启示的人,另一方面我觉得,简书应该默默把宣传费打给我。

图片发自简书App

很多人告诉我,我和RJ的故事真的很甜蜜,那是因为我只写出了这部分,我们也会有争执得面红耳赤愤懑不解死去活来的时候。这次我想写写这段感情中龇牙咧嘴的一面。

袒露血淋淋的事实,省视和揭露自己是人这一生最恐惧的事情。我想告诉你们,爱情是比战争更残酷的现实,因为在战争里不是死便是活,但是在爱里,你既死不了也活不好。

心酸无奈这时候占据了我整个脑海。每当有这种感觉,我会告诉他。因为他的话语、笑容和呵护会让我安心下来,像秋裤扎进袜子里的那种安心。

如果说年少的朋友彼此青春的收藏家,恋爱中的男女则见证了彼此成年中最不堪自私的一面。

开始的第二个月我们就分居两地,厦门、惠州。他周日会回去东莞见朋友。连续三个周日他只顾玩,反常,不会过问我。那种时候我就会感觉到我和他的连结是这么柔弱飘渺。人都是这样的,在某一孤独的时刻突然发现并认清了真相,而对与错,其实只在一念之间。

在爱里,我永远是被偏爱的那一个。这已经是深深植入我血里的经验之果,以至于我没有勇气去尝试一段单向付出多于双向努力的异国恋。我觉得这是偏执,但也是优点,一旦看到了对我不利的苗头,第一想法就是尽快扑灭尽快了断。这是动物赖以生存的、与生俱来的一种自我保护。

所以在仅仅交往一个月后,我提出了第一次分手,很不幸。

种种的不如意,我突然意识到人和人的最佳相处时间是半个月。这个半月,不至于丑态尽出张牙舞爪斤斤计较,也不至于牵肠挂肚千回百转日思夜想。

小孩子会哭着问为什么,成年人都是默默走掉的。有时候他就是个小孩子。他用一段文字留住了我。懂鸟的人会把每天关在笼子里喂养的鸟放飞,如果它在经历了充满诱惑危险的自由之镜后还能寻得回家的路,那么,它这一生都会属于这个主人,再也不会飞走。如果这次我能留下,以后也再不会离开。

我的心是狂野的鸟,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

就是这样打动了我。我总是以为他不上心不作为,总会刺痛嘲讽伤他,但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我有多偏执自私,把一切热情以外的冷却和鸡毛蒜皮放大,再活成一个泼妇,把他的生活和我的紧紧抠在一起,最后双双窒息。我之前跟朋友说,这个时代是最好的也是最坏的,好的是我们懂得更多,更精明世故,奋力维持生活质量,丝毫不愿将就。而坏也坏在,人知道越多就越不容易满足,于是变得挑剔狡猾,差一点点的都不肯要。

其实爱情应该是,两个人彼此做伴,不束缚不缠绕不占有,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就是家。

“他给了我整片的星空

好让我自由地去来

我知道 我享有的

是一份深沉宽广的爱”

席慕容的《他》。

但,太多言不由衷。

想念到难以自控的时候,我只能说下次我们一起做顿饭吧。

面对家人的压力,只能说慢慢会好起来的。

我不断幻想和他牵手走在街头的情景。我们头顶同一轮太阳,如果我的思念是种物体的话,那今天它向北位移了900公里。

我曾想,我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无畏,最终可能我也会在现实和压力下低头,会放弃他,会因为靠近他感到痛苦害怕。我以为只会有一个让我懂得爱情的人,原来不是,他们带着各种面具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不同国籍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信仰,我终知道,一切都会成过往,而勇士将继续与残酷的生活搏斗。

我带走了他的一件衬衫,在我止不住脆弱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存在,闻到他的味道,支持我度过一个个没有他在身边却要坚强的日子,就像是我在激流中的铠甲,助我击退生活的宿敌分享短暂的狂欢。

他会聊起他的工作,他的压力。一个男人愿意在你面前褪下坚强的伪装,露出脆弱的一面,好比他可以在面前肆无忌惮放屁一样,他爱上你了。爱会让人变得柔弱,而语言这种东西,在表达的时候,会显得无力,在伤害一个人的时候,却是那么锋利。能语出伤人,大概也是因为对方真的在乎。有些事藏在心里是莫大的委屈,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如闭口不言化为内伤不至于明晃晃刺痛你。

有人说,如果你们去了一趟旅行之后,看破了对方,还没有对对方产生厌恶感,那说明你们真的挺合适的。也有人说,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我现在的状态是,还没有勇气和他来一场烦人的旅行,也没有准备好接受爱情里太多的细节和琐碎。

我期待重逢,也害怕相聚。因为离别教的东西我一点也没学会。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通常不会使人感到悲伤,真正让人背痛的是屋里仅剩的半瓶牛奶,窗台边随风微曳的帘子,安静叠好的绒被,和你走后沙发座上仍然凹陷的痕迹。送别他的那一幕,我心里有场海啸可我总是静静站着,没让任何人知道,站台比婚礼的殿堂见证了更多真诚。

我也有过辗转反侧的许多个夜晚。从自娱自乐满怀期待等待着他的回音,开始胡乱猜想他在哪个美女的虎视眈眈的视线范围之内,到终于带着挂着泪痕的脸沉沉睡着。说句俗套的话,没有在深夜痛苦过的人真的不足以谈爱情。

偶然看到一段话,出自《无聊的魅力》,“爱情的反讽之一,你越不喜欢一个人,越能够信心百倍、轻而易举地吸引他;强烈的欲望使人丧失爱情游戏中必不可少的一种漫不经心,你如被人吸引就会产生自卑情结,因为我们总是把最完美的品质赋予深爱的人。”

现阶段的我有点恐慌。我居然会害怕他在我身上找不到意义,我怕有一天他会落空失望,同时,我不自信的感受也与日俱增。他说什么都不期待从我这里得到,除了爱与被爱。我感觉到他已经拥有了我要花很长时间去经历才能到达的高度和获得的体验。现在的我还太稚嫩。

就在刚刚,他告诉我明天会飞回东莞,广州落地,工作两天,但没计划见我。

那为什么不干脆点,对我撒个谎,或者一开始就瞒着我?至少我会好过一点,不至于在工作的时候红了眼睛却还要撑着笑。有一瞬间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所有的计划翻倒重来,可怜的不是千里之外天天计划着相见,而是近在咫尺却遥遥相望。

我站不住,想蹲下来抱住自己。

我想你了,是那种打电话也解决不了的想 ,是一定要见一面紧紧抱住的想。但我没有说出口。

前段时间看完《霍乱时期的爱情》,心里很慌,爱情走得太艰辛,本身就是一种不幸。

但她的柔弱和坚韧,就像一株风中的芦苇,随时都会折断,却永远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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