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买了一套欧阳询的字卡,拿到三胖家去显摆,被她挑走了一些。下午仨胖子去面包店喝咖啡,把剩下的字卡拿给二胖看,二胖喜欢得不行,又挑走了一些。
既然三个人都对欧阳询的楷书感兴趣,我提议,干脆成立个书法小组,每天练一个字,作业交到群里,二胖当组长,负责监督,谁不交作业就请客吃饭。
提议一致通过,仨人碰了咖啡,这书法小组就算是成立了。接受了任命,二胖变得扭捏不安,脸都红了,她说上次当小组长还是小学三四年级的事儿,当了三天,就因为和前后桌聚堆儿讲话被撤了。今朝又被重新任命,她的仕途生涯算是重启了。
见她这么激动,请她讲两句,她清清嗓子,语重心长地说,“咱们都当上官了(顺势,三胖被推选为女红组长,大胖绘画组长),咱们班子成员要好好的,把这界班子搭好台,走得远一点。”
挖一坨豆乳蛋糕给二胖吃,她警惕道,“你是不是舔吧我?我马上要成书法家了,现在都是小组长了。”
二胖坚持在练硬笔书法,夸奖她,她挺直腰杆,“组长不是徒有其名,浪得虚名,组长是正儿八经有玩意儿,肚里有货。”又说,“我这种老艺术家,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上,更要以事业为重。”
晚上,三胖大胖把写好的字发到群里,催组长交作业,却听二胖骂起来,”草特么,笔不听我使唤。我现在是上下左右不分,人完了,堆歪了。”
二胖写惯了硬笔,冷丁用起毛笔来,还不太适应。她把写好的字发到群里,字如其人,鼓鼓囊囊,憨态可掬。
“可以了,第一天写成这样不错了,你不能和三胖那家伙比,她都偷练了一年了。”大胖安慰到。
受了打击的二胖还在嚷嚷,“别叫我组长,下台了。我要卸任了,卸甲归田,我决定了,不当这个书法小组长了。”
好说歹说,百般劝慰,二胖总算给了面子,答应继续挑组长的担子。
第二天晚上,她俩落座我家附近的庄河羊汤馆,我也赶了过去。一见面,就听三胖介绍说,这是咱们的赖书记。原来二胖嫌官小,寻思了一宿,决定将三个人的书法小组改成书法协会,任命自己为书记。
“别加赖字!”二胖纠正,“什么官衔一加赖字就完了。”
“哎呀,书记赏脸出来吃饭啦!”我也挺会溜须。
二胖点点头,面色绯红,绞着双手,偷瞄四周有没有人注意她。
三胖更会来事,菜上齐了,她说,“领导不动筷,我们可不敢吃。”
二胖沉稳地拿起筷子,“大伙吃,不要拘束!”腔调十足。
喝下一碗羊汤,吃了半拉发面饼 ,二胖心满意足地表态,“我一到饭桌上,就和你们称兄道弟,就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了。”
晚上交作业,看着三胖挺拔健硕的字体,二胖又来气了。她揣测道,“这个三胖,她字写得那么好,是不是想要取代我的位置?她是不是想揭竿起义,逼着我告老还乡?!”
两天前,仨娘们在三胖家包饺子,想到要过新年了,二胖举起擀面杖,话筒似地拍了拍,喂喂了几声,开始扔话了,“快过年了,有没有人想着领导在家做饭,一开冰箱,没有肉,这可怎么办?有没有人想着这个事儿?”
“为啥不买肉呢?”大胖佯装不解。
“太廉政了,没钱。”二胖气呼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