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童年的事情,相信每个人都能说出一箩筐来,只要有人愿意听,定会津津乐道,口沫横飞。
记得在我上初一的时候,当时心里就起了萌芽,掐指一算,料定自己这一辈子定是不平凡的,所以趁着还有印象,赶紧写下来,将来也出个书弄个回忆录啥的!于是喜滋滋地就开始回忆,那是一个暑假,每天早起后就提笔开始回忆,从最小记得的第一件事——被我家院子里的杏树上的虫子给蛰的哇哇大哭写起,竟然一直写到了小学五年级,保存了第一批厚厚的手稿,现在想来还蛮得意的。
今天看到董健老师的童年,颇有共鸣。此文且唤董健老师的小名"木犊"吧。董健老师讲了一个瞎子老李捞桶的故事,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在姥爷杏园里面的那口井——区别就是,那口井没有上面的辘轳。当时打水是一个技术活儿,把拴了绳子的铁钩子往铁桶的提手上一勾,缓缓的把铁桶放到井下,当感觉到铁桶触到水面的时候,这时将手中的绳子轻提起并稍微用力向贴合井壁的相反方向来回一甩,让水桶整个翻转过来,慢慢地拽着绳子上下挑拨使得铁桶平倒着的一刹那让水流进去,而且得反复操作,等到流进足够的水,铁桶才会垂直立起来,这样只需拉着绳拽紧铁桶等水满了拉上来就好。而甩铁桶、上下挑拨的这个动作非常关键,因为挑拨的不好的话,铁钩子就会从铁桶提手上滑下来——铁桶流进水后就会沉到井底了。小的时候贪玩,第一次打水,直接就把铁桶给挑拨沉了,当时也没有瞎子老李,就是姥爷,“先将带钩的竹竿放进井里,人在井边用手握着竹竿来回移动,移移提提,根据感觉确定是否捞到了桶把。”没几分钟就将铁桶给捞上来了。文章之后又讲起因巷子有了自来水,瞎子老李也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家门口经常有吆喝“修锅dier(底)”“磨剪子”的手艺人,随着时代的变迁,物产的丰富,现在也渐渐没了踪影。
小木犊当时玩的是“五十年前的游戏”,毫不夸张的说,我这个80后接近90后的后生,其实也都一一体验过。什么蛐蛐、蹦弹球、拍洋片,还是打猴、斗鸡、滚铁环等,都是童趣。除此之外,我们还用旧书旧本旧挂历叠正方形的“纸炮”,玩的时候用自己的纸炮把对方的纸炮打得翻身,即赢得对方纸炮;还有跳皮筋(男女都跳)、丢沙包、抓石子儿、跳房子、跳山羊、挑棍、弹弓、翻绳、摔炮(泥巴)、打水漂、折纸飞机、折纸风车、东南西北、王八盒子、抓羊骨,农村的小孩还会捉蝎子、逮知了、捞鱼捞虾、掏鸟蛋、抓野鸡、套野兔、水灌黄鼠狼等等等等,估摸着现在的小孩是难以想象的。比起现在的小孩动辄就补课、玩IPAD、各种兴趣班什么的,我们那会儿的童年真的是妥妥的天真烂漫,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回忆与乐趣。
小木犊有过夜睡俱乐部电影院的故事,让董妈妈大费周折半夜喊了一圈人一起找木犊,也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失踪”的一件事。当时也还小,顶多上小学2年级,假期跟我妈、小姨、表哥上山里玩,山里有个泉眼,泉水清澈,养育了姥姥姥爷所在的村子。那时还是洋槐花开的季节,去的时候各种开心自不必提。大人怀念小时候打水的趣事,小孩纯粹就是玩。回来的时候有两条线路,一条是走山上,走山路,一条是走山下峡谷,邻着山泉小溪走水路。刚开始我们都是走峡谷,直到走到了一个比较高地势的地方,不好继续下,我那时候比较贪玩,手扒着石头攀岩一样就嗖嗖就下去了,我妈和小姨下不来,于是我妈就跟我说,反正就这一条路丢不了,让我一个人顺着路直往前走就行,她们和我表哥后撤爬山从山上走,到时候在路口汇合。于是我们兵分两路走,现在想想我妈真是胆儿大,敢放我一个人走峡谷。小时候也贪玩,没想那么多,还觉得自己挺“英勇”,她们走不了的我都能走,表哥都不敢跟下来。于是嘚瑟的一路继续走。走着走着,发现前面积了一潭水挡住了去路,我扔了个石块,沉下去了,水深不能趟,没辙了,想着只能爬山了。当时胆儿也大,陡峭的接近60度的山说爬就爬,手脚并用攀岩一样拽着凸起的石头、壮实一点的草根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到一半的时候累了,往下瞟了一眼,我的妈妈呀,这么陡!眼里看到的是那一汪潭水,绿油油的张着大口,当时天色也晚了,顿觉害怕起来,这要是手没抓住脚底一滑掉下去我的小命可就没了!惊出一身冷汗。也不敢多想,咬牙直接一口气爬到了山顶!到山顶的那一刻,太阳下山了,视线也昏暗了好多,山上风大,冷风嗖嗖的,看不见一个人影。小时候太内向也不知道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顿时心里就慌了。怎么走呢?往哪儿走呢?山上不比峡谷是一条路,方向感全无,完全看不到村落。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前后左右走走望望,就像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感觉。突然,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动!吓出一身冷汗!再仔细看去,原来是一只山羊!再看看附近,还有好多只山羊!有救了!!!肯定是有人在放羊还没有回 !!!于是顺着羊群,终于找到了一个老大爷,跟他道明迷路的情况后,大爷说知道我姥爷那个村子,路过,说让我跟紧他,带着我回村!当时的心情何止是激动,瞬间破泣为笑,还拿着个长藤条儿帮忙驱赶着羊群一路屁颠屁颠跟着老大爷就回到了熟悉的村口。刚到村口的那一刻,我愣住了,姥爷、老妈、小姨带队,身后跟着村里好些大人,全副武装,戴着矿灯、手持电筒,正浩浩荡荡地向这边涌过来。赶羊的老大爷冲着他们喊,“得是把娃丢了?卜找列,额给你们引回来了!” 慌了神儿的老妈认出了跟在羊群后头的我,一路飞奔过来一把就把我紧紧抱住……据后来老妈回忆,刚分开没多久她就后悔了,还带着小姨表哥又返回来找我,结果我走的太快,早都没了人影儿了。最后不得不爬上山,急匆匆赶路,在路口等我,眼看着天黑了,峡谷里头的道道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飞出来,老妈立马就慌了神,赶紧回村搬救兵拿装备,娃要是给整丢了,这辈子肯定肠子都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