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歌赶忙上前扶住,翁老摆了摆手“不碍事,旧伤而已,坐下说吧。”
两人坐下后,翁老没有立即说,似是在沉思,再想怎么措辞才能减少伤害。半刻钟后,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做了某个艰难的决定,说道 “云霄,回去吧!朝中需要你。”
只见放歌猛的站了起来,连退好几步,身上气息陡然一变,自朝的笑道 “ 回去,回哪去,回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 我恨这天下,我恨这帝王家,我恨他们所有人,为了一个位子,就可以逼宫弑父,就可以手足相残,就可以乱杀无辜。 ”
放歌越说情绪越激烈,连翁老在一旁咳血也没注意到,完全陷入到往事之中。
“二皇兄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会教我练字,教我耍枪,还教我学琴,教我怎么追战况,人人都羡慕我的幽云枪,那是二皇兄不远万里从冰山深处费劲心思弄来的乌金打造的,世间只此一把。可就是为了一个位子,什么都变了,大皇兄死了,战况死了,父皇也死了,云霄也死了,你知道吗,聂云霄早就死了,都死了。”
说着说着就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好似这几年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这个曾经手握虎符,敢于二十万大军中直取敌将首级的女子,此刻也如同孩子一般,孤独而无助。
翁老没有想到,这句话竟引起放歌如此之大的反应。就如同三年前,在空觉道人处见到放歌时,那时空觉道人用了无数法子,才勉强吊住了放歌的一口气,人虽未醒,可每日夜里都会流泪,被子都湿了,以为在夜里哭就没人发现吧。最后泪干了,只有血,颗颗血珠子。翁老心疼这孩子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又倔,又不听劝。如果最后不是空觉道人的一句话,只怕这世上早已没有了这个人。
再看放歌如今的模样,翁老也愧疚,可若放歌不回去,就将会有更多的人被无端杀害,到时国将不国,民将不民。身为皇女,身为将军,这天下苍生就是你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责任啊!
“孩子,你已经逃避够久了,回去吧,为了战休,为了北冥,也为了你先去的父皇,回去吧!阻止这无尽的屠杀。你寻了这几年,不是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么,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若有一天,你找到了他们,这样的天下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么,这样的你又该让他们多心疼。”
在这三年中也真是苦了放歌,由最开始的锋芒毕露到现在的韬光养晦,慢慢学会隐忍,隐而不发,将太多的事都藏在了心里,这一番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放歌也似听进了劝,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知道,逃避终是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事情你必须去面对,逃避的越久,只会伤害更多的人。只是在面对之前,聂云霄这个名字是触碰不得的伤。
朝中局势放歌在寻人的同时一直有所留心,那些老臣,能保的,都暗中保了下来。却也抵挡不住变化万千。这趟若是回去,还须从长计议方可。
正在这时,屋中那孩子高兴的小跑出来,对着翁老就喊到“爷爷,爷爷,舅舅醒了,我看到舅舅的手动了,爷爷你快来看看。”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