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2007年的时候,那时还在Dunedin边工边读的我, 收到父亲的邮件。
邮件很长,满满都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等等,最后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转眼出国5年了, 需要好好总结一下。
再一转眼, 且不说离开中国已经15年。
离上次父亲要求写五年总结的那会让, 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2017年,我和鱼先森再一次,重新踏上母校的土地。
有句话说: 物是人非事事休。这就是最好的验证了。
开着租来的小车, 车窗前飘过熟悉的房子, 一切关于这里的丝丝缕缕的记忆, 好像从挤满灰尘的角落里重见天日。
若不是这次行程, 这些所有的他们都会被我经意或者不经意的遗忘掉吧。
Neptune
Neptune, 刚来新西兰没有太久的我, 对Neptune 这个词充满了好奇和尴尬。 一张嘴, 根本就念不清楚, 更何况先要拼写。 查了一下翻译器,最后才明白是海王星。
那时打工的馆子要排班,我也只能一头雾水的写上Nep, 反正大家都知道是另外一位个儿高的北方女孩儿。
Nep开一部特别新的车,三菱的。那时不到20岁的我们,最爱的车不过是FTO, Lavin之类炫酷的,在路上跑起来可以获得无数羡慕眼光的破车。
Nep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还在庆幸父母是天高皇帝远,怎么都够不着自己的留学生活。 Nep 的母亲来陪读了,陪读的是大学。
Nep读的是科学类,隐约记得和什么化学或者食品生物之类等等有关。 她从远处走来,好像全身上下都飘着我初三就放弃了的天文化学代码。
记得有一天晚上,下了夜班没多久,刚到家里,洗洗涮涮准备上床睡觉,收到Nep的简讯,说是母亲在合租屋里,与合租的印度妹子发生了争执,问我们有没有空去帮她。
年轻时,最怕没有机会出人头地,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就想到见义勇为,恨不得马上吆喝上大家伙,恨不得抽着家伙就要去砸人家房子。
再打电话回去要地址的时候, Nep说都是误会,这事结了,大家可以安心睡觉了。
一头雾水。
第二天Nep来上班,问了她一句昨天怎么回事儿,她有所躲闪回避了些事情。说是,最后是让M 来帮忙摆平的。
M是个顶着大光头的小老头。也是上大学那会儿,打工餐厅连锁店的老板。 据说能耐不少,厨师八卦,光泰国老婆他都换了好几轮,餐厅那会儿已经开遍Dunedin.
"怎么找上老板解决啊? 我们几个都等着帮你呢。” 我略带怨气的抛给Nep。
“我妈说找M好。” Nep似乎有点委屈。
“那得多麻烦啊,怎么都是大老板呢!”
在我的眼里,老板总是高不可及的那种,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啊,更何况还是自己合租房的杂事儿,八杆子也打不到打工老板的头上吧。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过了两个星期,我换到另外一家分店看着当日的晚餐服务。
周五的晚上,哪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天色渐暗,看着老板的大奔驰在店门口停下,回头和领厨通报了一声。
再回头,有点不对劲,这从车里下来的女生怎么这么像Nep?
“诶, 怎么搭着老板的车来的?” 我问到。
“哦,我妈请M吃饭, 说因为上次的事儿谢谢他, 之后就顺带送我一下。“ Nep 回答的很不经意。
这事儿怎么说,这是和老板怎么就搭上了的意思么? 那时年轻的我们, 脑子里, 只有一根超级大条的神经,这事儿过了也就过了。
后来发现, Nep 就不怎么来上班了, 趁着要毕业的意思, 好像是升到餐厅的办公室里做点什么别的了。 我们的联系也渐渐淡了。 别的说不上啥,就是觉得这人怎么就一声没吭的慢慢消失了。 因为上次找了洋人老头解决问题, 没有找我们这帮狐朋狗友, 本来心里还觉得过意不过去, 后来也就这样了吧。
又过了数个月, 厨师问我知不知道Nep 最近怎么样, 他们总是嬉笑的说, Nep 变老板的Girlfriend 了, 我让他们别瞎扯, M 老头怎么都是有家还有女友之类的人, 怎么会和Nep 在一起。 人家Nep 怎么也是高校毕业, 成绩又好, 人有漂亮, 干嘛没事儿和M 在一起。
事实和现实总是差点距离。再见到Nep,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人特别的精瘦, 一直在M 身边, 坐他的车来车去,来店里考察一下我们这些打工的是不是该做的都做了。
“最近干啥去了, 怎么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你啊?” 我问她。
“没有什么太多事情, 帮老板打理一下店家, 然后就是去健身房了。” 她回答, 也没有太在意写在我脸上的一万个好奇。
”啊,那可是升职啦?!“
”没有啦, 就是打工啦。 对啦, 下次记得把这个酒重新再Order 一下哈。 走了!“
这一走, 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久。 Nep再也没有回来店里, 只有听那些泰国厨子们, 茶烟饭后各种八卦, 偶尔会提到Nep。
那时的朋友还会抱怨一把, 说这个姑娘肯定觉得抱上大腿了, 跟着老板走了, 还不知道踩过多少泰国姑娘, 使了多少心机才有这一天。
这么多年过去了, 再也没有Nep 的消息, 希望她一直都好,幸福的生活。 不论怎样, 过了这么多年, 我们到最后不也就求个幸福, 安稳的家么。只是, 人家比我早了好多年就到了期待的生活。 再回想起来, 怎么都觉得她是个淳朴的女孩儿, 据说嫁到老外家的, 一般都不大吃亏。
话说, 条条大道通罗马。 只能挑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到了就好。
(未完待续, 太多的故事, 过得太快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