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决定我们的,都是我们自己。——安胖子
一九九八年,九月,第一实验小学开学。
我爸手里拎着两个时刻在打架的肉团子等在一小的办公楼门口,我妈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个肉团子一人一巴掌。
世界和平了。
不知道我妈跟班主任说了什么,反正老师成功的分辨出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肉团子并成功的把我们安排到相距甚远的两个位子。我妹转头看不到我,“嗷——”一声哭的惊天动地。班主任在多次劝阻无果后,给我妈打了电话,并安排一直沉默着看着这个世界的我去劝我妹。
我指了指她同桌:“你是因为他丑?”
我妹眼皮都不抬地揪起我胸前的手绢使劲擦了一把鼻涕:“嗯!”
我张口刚想说话,背后传来了我此生都不会忘记报仇的声音:
“我给你颗大白兔,你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个小子是怎么知道我妹“有糖就是娘”的。
“哥,我要和他坐!”
他,就是秀才,也就是我过去10分钟的同桌。
心中警铃大作,还没等我开口,老师进来说:“安筱玺,你坐到季修白旁边去,安沐染,你坐到姚雪旁边去。”
“我不,我要和他坐一起!”我妹伸手指着秀才。
老师有气无力地走过来:“安筱玺,他就是季修白……”
我妹满意了,也不哭了,高高兴兴地把我的书包往我怀里一扔,抱住季修白就“叭”亲了一口,我知道,坏事了……
我们的老爸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海龟”,和老妈当年是旅行结婚,老妈的老爸也就是我们的姥爷早年定居香港,一直到改革开放才几经辗转回了老家。所以,在我们家,对一个人的喜欢大多是通过亲脸拥抱等西方方式表达的,尽管我妈嘴里的“小崽子”比“宝贝儿”多得多。
果不其然,我就看着季修白的脸从嫩白瞬间变得烫红,抬头一看老师,老师也是满脸通红,我只好过去拉了拉老师的袖子:
“老师你放心吧,我妹连老爷爷都亲,出不了事。”
老师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但是我后来却后悔得想把舌头割下来——我怎么那么嘴快,晚说半分钟老师就把他们俩调开了!
安筱玺的事解决了,我的事还没开始呢。
新同桌姚雪看起来是个软绵绵的小女生,我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啧,没劲!”
“你,你好,我叫姚雪,很,很高兴认识你。”
我冷漠地点了点头,因为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句话将开启我未来七年的噩梦和一生的忏悔。
姚雪的脸在看到我看她的时候一瞬间变得通红,我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虽然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但是这并不是我能理解姚雪脸红的理由。
因为此刻,我的心思完全被我身后的两个人吸引住了!
没错,我身后的就是我妹和季修白。我通过我那个锃光发亮的笔盒看到季修白还是一脸涨红,而我妹,则一脸花痴的看着季修白——气得我直攥衣服:真没出息。
“那,那个,你手,手里的,是,是我的衣服……”
一句话,浇灭了我所有的怒火——我确实攥着姚雪的衣服……可这真的是不小心啊……
重点是姚雪这小姑娘眼里满满的泪花,眼看着就要哭了,本来觉得挺尴尬,这么一看——啧,真烦:“那个什么雪,你的衣服真好看!”
“姚雪,我叫姚雪。谢谢你,我,我也很喜欢我的衣服!”
等等,“你也很喜欢”是什么意思?
可惜我等不到答案了,因为我这个新同桌说完之后就听到老师说:
“好了,小朋友们,我们要开始上课了,快坐好不要说话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记性不好,不到5分钟,我就把这事扔角落里了。等我再想起来,已经是七年后的初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