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50天的炼狱式生活,每天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儿就是没被灼热的艾条烫着。小紫阿姨一句“厉害了我的妮儿!是不是?妮儿”就能让我的心有点弹性。心里时不时的会燃起希望,或许我的病能根治,我才21岁,我是个例外,是误诊,我的关节只是暂时这样,会回到当初。手指会像以往一样纤细修长。幻想着某一天心爱的人单膝跪地为我戴上求婚戒指,深情款款的亲吻着我的手背,有着毕生难忘、令人艳羡的婚礼,爱森林不息,而不是那么冗长,毫无新意。
时不时地,我的心会顿时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困境之中,狂乱的抽动着。估计以往能酣睡在暖暖被窝中的心脏现在都变得噩梦连连,咽下这两泓泪水,其中那些刻意的装聋作哑深深牵动着我的心。脖子后面的一颗苦情痣似乎在诉说着我那枯萎的过往,苦笑着释怀,可惜我学不来。暗恋成为我高中三年的必修课,如果我不那么贪心,不那么热切,不那么矫情,或许能让你那“我也有点喜欢你,只有一点点”变得深刻,变得不普通。你那宽厚的肩膀,潇洒的背影,别具一格的走姿是我现在对你唯一的惦念。哦,不,印象最深的貌似只剩你的名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青春是一场会痛的蜕变,饮下几番凄凉。可能我喜欢的,就只是一个习惯——喜欢你时我自己的那种纯粹。我觉得我与青春的约会,就在不久前告吹了。我不能再做疯狂的事,得考虑身体状况。我现在很像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妇,谨慎的挪着自己的脚步。每天用药包敷,盐包敷,烤电拓渍会让我的汗流到脖子,流到耳廓里,浸湿后背的衣服毛毛。妈妈说我的头发像鸡窝,小鸡在上面都可以下蛋了。我说“那不正好,省的你每天早上去外面买了,那么冷,我这摘下来就可以煮煮吃了。”我无数次地温习与妈妈腻在一起感觉,夹带着像是制糖厂里溢出的甜蜜,为我们的快乐融资,乐此不疲。在无尽的时间洪流中,我们怀着这股柔情,一同于虚幻处寻欢娱,在俗世中尽嘲弄,嘲弄苦难与凉薄。
昨天的中秋节,大部分时间是我一个人在病房度过,我想了很多,思绪理不清,我既无奈又无助,但又能怎么样。无望的人生我要怎么改写,总不能经常这样满眼泪花,轻易决堤。现实一下子把我敲打的支离破碎,这猝不及防的亲切我承受不来,还真是一点准备的机会都没有给我留。也许现实就是这么一个不容易被人承认和接纳的人,我又该怎么跟他和平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