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牢狱中阴冷潮湿,不是您千金之躯待的地方啊”
公主摆了摆手,“来人,把昨天那个人给我带上来!”
墨国公主自幼熟读经典,吟诗作赋,凭借其聪慧深得全国上下拥护,自觉才智无双,除了。。。
这个奇怪的男子,一身囚衣立在狱卒中,沉重的脚镣反而衬托出一种轻灵感。
“大胆刁民,昨日顶撞公主今日还不速速请罪!”一旁狱头大声呵斥。
那男子并未理会,转头看向公主说道:“公主可曾发觉自己也是嫌贫爱富之人”
“大胆狂徒,昨日公主开仓救济灾民,岂是嫌贫爱富之人;反倒是你这个狂徒在此大言不惭…”
公主挥手制止了狱头,转而观察着不为所动的男子。
“我看你气度不凡,想必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说吧有何用意”
男子开口,声音温软如玉:“若是公主挑选驸马,一为相貌粗犷焚琴煮鹤之人,另一仪表堂堂温文尔雅;敢问公主作何选择”
“自是选择第二个。”
“贫富差异仅在于黄白之物,而相貌素养上的差异公主却分外在意;这难道不是公主坐拥一国之富而仅能在素养上‘嫌贫爱富’吗?”
“你这是什么歪理?”公主皱起秀眉反问道:“若你娶妻,难道非娶灰容土貌而弃沉鱼落雁不成?”
男子神色自若侃侃而谈:“择妻一事自是遵从本心,若是聪慧则臼头深目亦娶,若无灵性纵千娇百媚也是黄土一杯。”
公主仍是不服,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想必阁下必是智绝无双,可否解答小女子一惑。”
“可”
“方田有广十六步,从十六步,田为几何?”
“一亩”
“今有共买物,人出八,盈三;人出七,不足四。问人数,物价几何?”
“七人,物价五十三”
“……”公主神色一正,问到:“今有大夫,不更,簪裹,上造,公士,凡五人,共猎五鹿。欲以爵次分之,问各得几何?”
“大夫得一鹿、三分鹿之二。不更得一鹿,三分鹿之一。簪裹得一鹿。上造得三分鹿之二。公士得三分鹿之一。”
……
……相顾无言
“唉,头啊。我看今天那小子是不是太嚣张了,要不要我们偷偷地整他一下子,咱那杀威棍可还没打呢。”
狱头看了看下属,摇了摇头:“这种人虽然冒犯公主,但其才非我们牢狱所能限”
说完顿了顿,砰的一声,狠狠敲了一下下属的头。“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你给我学着点!”
“这几日我发觉你舌辩之才的确高超”说着让狱卒摆上棋局,“来与我对弈”
几局过后,
棋布如星,但无闪烁
公主看着棋盘上错落相峙的一个颜色,将桌子一把掀翻。
“哼!”
“头啊,今天公主那么生气了,咱们一定得教训一下那小子”
砰的一声
“你小子老实给我待着,别特么给老子惹事”
一晃数月
狱卒看着那个悠闲的身影,颇感无奈
“唉,吃饭了啊。”
男子转过身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开口问道:“公主已是几月未来了吧?纵是生气也不至于耽搁如此之久,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狱卒也是一声感慨:“唉,公主被抓到陈国去了。陈国的杂碎抓了几百平民百姓,拿着他们当挡箭牌;公主心软就把自己当人质去换那些平民的安全。”
“没了公主的指挥,而且那帮杂碎也没当了那批百姓;现在陈国已经攻到都城外了,外面乱的很呐。。”
男子的目光闪动,沉思片刻说道:
“狱头,你且把牢中死刑犯和家有妻小的犯人们叫来。”
墨国国都
“哈哈哈,公主你们的城墙能挡得住我的雄师吗?拿下墨国指日可待!”
满脸横肉的陈国将军领军在城楼下叫嚣:“你们陈国就没有男人了吗?敢不敢出来与我们决一死战!”
城楼上一阵骚动,传出一个清越的声音:“贵国要战便战,只是烦请放了我们无辜的百姓。若是没有顾忌,我们派出五百精锐就可以推平你们!”
陈国将军满腹狐疑,军阵旁的公主眼神却露出了精光。
“仅凭五百人不可能击败我们,其中必然有诈;但即使送回那些老弱病残也形不成战斗力,我反而可以吞并那五百兵甲,他也翻不起什么浪。”
“传令,放人!然后集中兵力用最快的速度吃掉那五百人!”
城中派出的五百精锐身披麻衣,一言不发的护送着百姓进城;百姓走的很慢,死神来得也会很迟。远处有弓箭满弦,只等一声军令,吞噬那五百白袍下的血肉。
百姓已经进入了都城,城内迅速有人将他们引离了战场。
五百兵丁相视一笑,长脸纷纷出鞘,敌军弓箭手也是一紧。
两方静静地对峙,战场上出奇陷入了宁静,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喊杀声震破云霄。五百兵士静静地看着陈国军队完成了集中,面对着黑压压的敌军,将都城死死护在身后。
阵前一人傲然出列,大喝道:
“杂碎们,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名叫草上飞,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但是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们这群饿狼垫背。”
伸手握拳,将胸膛擂得震天响,仰天大喊:
“身有罪孽,但求做墨国先驱,护我国疆!”
身后五百人全部挺起了胸膛,齐声附喝:
“身有罪孽,但求做墨国先驱,护我国疆!”
“身有罪孽,但求做墨国先驱,护我国疆!”
声音传遍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五百精锐齐刷刷地挥剑自刎,鲜血喷溅而出,将麻衣染成了血红色,城楼下仿佛开满了彼岸花。身姿挺拔的战士在血花中纷纷倒下,而下一刻箭雨自五百兵甲后方射出,伴随着破空声穿透了敌军的阵型。
都城城门大开,数千骑兵鱼贯而出,转眼间便冲到了阵前。还在寻找掩体的陈军士兵阵型破散,溃不成军;纷纷没了战意的士兵相互踩踏,如同麦子般被铁骑收割。城楼上的战鼓擂擂作响,铁蹄下溃不成军的士兵落荒而逃。
那一天,残阳被染上了血色。
数日,安宁的都城外。
公主拦住一道黑袍身影,兰口吐幽:
“你是去祭拜他们了?”
“是”
黑袍下传出温软如玉的声音
“相必当日城楼前……嗯,也只有你会做出这种谋略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干涩:“危局自然要下猛药,幸而,那五百人如今成了英雄。”
“你的计划当真天衣无缝,那五百人罪孽深重,是你给了他们结束牢狱之苦的机会,而且一举击溃了陈国”
公主话锋一转,“不过,以你之才何以现在才现世?你,究竟为了什么?”
男子眼中泛起一丝波澜,“我只是将我们的力量最大化,直到敌过对手罢了;算不得什么才华。”
公主不满这般推脱,伸手拎住黑袍的领子,看着男子的眼睛质问:
“既然你总是站在优势的一方,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我这个孤单的小女子?”
感受到公主的气势,男子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公主手上用力,将黑袍拽到脸前;感到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男子的脖颈上泛起红霞,
“我。。。我。。觉得你比较可爱”
ps: 文中参考《九章算术》以及野史战役,出处不详
本篇不作商用,转载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