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六)

两个村终于协调好了学生入学的事,贾月和贾红一起去上学,直接上了一年级。开学第一天老师教了一天a,贾月以为这太简单了,可是第二天教学o时,贾月怎么也读不好。弟弟贾伟也入学了,上的幼儿园,回家告诉父母老师什么也没教,光玩了。漫长的求学路开始了。

村里的孩子每天浩浩荡荡地一起去上学,放学后又一起疯跑回家。放学后有许多好玩的事情,男孩要么下河摸鱼,要么玩打仗。女孩子要么帮家里干活,要么就聚在一起丢沙包、做游戏。

星期的时候贾月就带着贾凤和贾红一起给山羊割草。割完草,她们就玩各种游戏。从大堤上往下跳,往下滑,比比谁跳的高,谁滑的快。甚至她们把草放在旁边,一起去偷林子里的李子、杏子,去偷田里的小瓜。

男孩子不怎么割草,但是他们也喜欢去偷偷的摘李子。有一次,贾伟跟着几个堂哥去摘李子,被看李子的主人发现了,把他们关在住的小屋里,不让他们回来。有人知道了,赶快回来,告诉家里人。奶奶钱氏听说了,一个人气冲冲的就去了,到了果园里把看李子的人狠狠的骂了一顿。看李子的人,赶快把孩子们放了,给钱氏赔礼道歉,还送了很多李子。

李子园本来就是钱氏娘家侄子的,娘家侄子给钱氏送过很多李子,孩子们不吃,偏偏去果园去偷。钱氏侄子听说了,带了很多礼物来到贾家给钱氏赔礼道歉。

贾月快乐而平静的童年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贾家是个大家,但分家另过,各过各的日子。贾月大伯有官职,家庭过的很富裕。二伯身体健康,媳妇聪明伶俐,过得很是平稳。贾月的父亲贾广,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母亲也不够聪明伶俐,不太会操持家。

有一次,贾月在外面玩,还没到家就远远地看见家门口围了很多人。贾月的父亲犯病了,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了,然后骑着家里唯一的自行车跑了,这时母亲正在家里哭泣。回到家,看到家里一片狼藉,贾月吓坏了,只瞪着眼睛看着哭泣的母亲。

奶奶钱氏告诉贾月,让贾月紧跟着母亲,不能让母亲回娘家。贾月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这样做,但贾月心里明白母亲是不会回娘家的,会在这里等父亲回来。

贾月掉着眼泪陪母亲把家里打扫干净,他们天天等父亲回来。爷爷和大伯安排了很多人出去找,也没有把父亲找回来。贾月陪着母亲天天掉眼泪,天天等,天天盼,也天天害怕父亲在外面会遇到坏人。

就这样等了一个月,爷爷贾庆收到了一封信,知道了贾广的消息,贾广一个人跑到了北京,在一个老人那里借宿。贾广忙安排大儿子贾钦去北京接贾广回来。

贾广终于回来了,没有受什么苦什么罪,在身无分文、饥饿难耐时,遇到了好心的老人,把他收留了,一直在老人那里住着。

但从此以后,贾广便经常犯病,要么一天到晚的唉声叹气,要么精神亢奋,到处乱跑,脾气也变得很暴躁。一家人正吃着饭,说不准哪句话惹着贾广,贾广便把筷子、碗、馒头边骂边狠狠地扔在地下。贾月和弟弟、妹妹吓得不敢动弹,不敢说话。

父亲摔碗、发脾气的事情经常发生,虽然没有打骂孩子,但贾月天天过得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害怕自己不小心惹着父亲。

从贾月的学校到村里,经过一座桥,每次放学回家,贾月都会在桥头停一停,给自己积攒点力量,每次到胡同口,贾月就会放慢脚步,先听一听家里有没有什么动静,然后再轻轻地慢慢地回家。

贾月尽量让自己变得更懂事,更勤快,更乖,虽然父亲很少批评,很少嚷贾月,但贾月一直处在恐慌之中,害怕父亲生病,害怕父亲离家出走,害怕父亲发脾气、摔东西,害怕母亲哭泣。小小的贾月在心里学会了祈祷,祈祷父亲健康,祈祷家里平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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