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的来了,在这一面爬满了刺青藤的峭壁,妖异的破土而出一支兰。
悬崖,鸟儿都不能在切面如镜的石壁上有一丝一毫的喘息,可青郁的刺青藤却神奇的在光滑的岩角旁曲折而迂回。
刺青藤的柔蔓在疾风的呼啸中、吱呀里,成片成片的绿起伏着,汹涌着的是绿的波涛,翻滚着的是绿的浪花。疾风过后,偶尔漏了几颗雨滴,润了绿萼,融了青蔓,使得这份青绿凭空增添了几分嫩色,不似风干那般醇浓。嫩的叶儿如细雨中的西西湖畔,朦胧而柔和,处处散发着淡雅的香馥,迷离而不可捉摸,忧郁而令人依恋。灰蒙蒙的藤条也在翠色欲滴的叶缝中,愈发显得晶亮起来。
如果我的虚伪,夭折了你的美。
就让我的虚伪代替你的美。
这是兰的呢喃,兰的低诉。
如此这般的来了,妖异的这支兰突兀的在这片刺青藤里扎下了根。
它不显它的颜色,散了它的暗香,像落入一块小水洼的土粒,突兀,很快消无了,好似从未出现的没有了一丝踪迹。
刺青藤知道它还在,就扎根在刺青藤生根最深的地方,妖异的这支兰紧紧的依附着刺青藤。深,深深的,恐惧的灾难会挤压它柔弱的呼吸 。
狂风袭卷,它胆小的,不顾刺青藤的痛楚,尽力的拉扯柔蔓遮盖自己。
骤雨傾下,它楚楚的,紧贴刺青藤的叶背,用叶背擦干它流淌于双颊苍白的泥水。
雨后初晴,一抹斜阳,它贪婪的推开刺青藤的绿叶儿,晒着阳光嬉笑。
烈日曝晒,它皱缩着叶瓣,搓揉着同样皱缩着的刺青藤,渴求着挤出汁水。
刺青藤终究没了精神,嫩绿被灰黄换下,和灰蒙蒙的藤条一般萎着,缕缕清风拂过,大片的叶瓣折断剥落,像光秃秃的岩壁上掉落一片碎石,没有一丁点儿的震颤,而那些未曾掉落的,也和灰黄的岩石一样,露出了龟裂的模样。
终于,刺青藤被连根拔起了。
妖异的这支兰终究没了依靠。
然而,次日。
妖异的这支兰被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