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朦胧的烟雨透过窗外,透过苍凉,照进忧伤。苍茫廖廓的人间,冷漠苍凉的空气,游走的灵魂,囚禁的肉体,窗外的风景总是有限,那一根根铁柱如同一条条枯枝影,青烟般瘦细;又如同那一笔笔简笔画的线条,冬雪般冰冷。时常会想化身为花丛中妖娆的蝶,飞离着窗外的人间,带着两千多年庄周的冷梦,赴一段花好月圆的盟约。
午后的阳光是那么诱人,却被窗牖撕裂成一道道;天边的云彩是那么成群,却被窗牖分割成一片片,也许窗牖是冰冷的,并不会为此忏悔。远处佛堂里经筒转动的声音透过耳膜,清凉了耳朵,便如同沉在咖啡浓郁的芬芳里,忘记后来的苦涩;天边高处的阳光落在视网膜上,温暖了瞳孔,便如同醉在红酒浓烈的醉香中,忘记了过后的忧醺。
暮色降临,晚风踱进窗牖,窗外还是老样子,没有颜色,没有声音,一切活动也在将暮未暮时结束生。这时,窗外下起了凉凉丝雨,打在窗户上,像是在心底激起一阵涟漪;随后留有的是漠然和冷寂,戏台上的小生还在浅浅吟唱,未唱完的故事,未唱尽的红尘;游走在街上的灵魂也找到了归宿,不再颠沛流离,已是归宿之中。船推出了河心,星夜重封了忧愁。窗外依旧是窗外。
曾几何时,青梅煮酒,对人间不断怀想;曾几何时,闲庭信步,对美好不断重温;又曾几何时,对月当歌,对未来不断遐想。是谁在撩拨心弦,是谁在点燃红尘烟火,又是谁在酿造记忆。过往像蜜一样滋润,像酒一般甘甜。花影是当年闯入的边境,花箭是当年的满弦。
隔窗听着细雨,眉间的红痣化作落花落在你的掌心;手心的纹络化作落叶落在你的唇边。那个属于忧伤的角落,将之囚禁,任蔓草疯长不息,任细雨淅沥不止。等待,等待,等待日升,将记忆包在留有兰花香的手娟中,去典当几文温存来滋润情怀;将忧伤包在留有青梅余味的纸上,去吹散漠然来抚慰心灵。
窗外依旧,没有颜色,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