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林同学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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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学林1956年出生,和我同村(齐营),大我三岁。我们从小学五年级同学,初一在罗庄,初二在曹寺,直至高中二年一直同班而学。他家兄弟三人,排行老三。

学林个头中等,长相硬朗,两道剑眉,一双亮眸,说话眉飞色舞,帅气!身材挺拔,劲道十足,一般人摔跤皆非其对手。其性情爽直、刚烈,快人快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颇有豪侠之气。

学林母亲走的早,父亲在塘沽工作,晚上不免寂聊,于是邀我和他作伴同住。高二年级的上学期,六月某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我们己经入睡,大约十点左右,一阵吓人的,撕心裂肺的鸡叫声,把我们惊醒。学林说,黄鼬拉鸡,快开灯。说时迟,那时快,见学林从坑上一跃而起,从开着的窗户上纵身一跳,只听到“啊”的一声大叫。我赶紧跑到屋外一看傻眼了。只见一堆枣树枝就放在窗户下,鸡窝前,学林跳到窗外正骑在枣枝上,两腿内侧扎满枣刺儿,血肉摸糊。但他双眉直立,好象并没在意,一步跨到鸡窝前,用挡板堵住窝门,对我说,快拿麻袋来。我拿来麻袋堵住窝门,他撤走板子,再手拿木棒在鸡窝里乱打,一会儿我感觉黄鼬嘭的一声钻进了麻袋,学林双手攥紧麻袋抡起老高,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一下,二下,三下……数不清几下了,我说,行了,早死了!他才停下来,呼呼喘着粗气,双眼一瞪,骂着粗街,显出怒不可遏的样子。我说快看你的腿吧!他瞥了一眼,咧了一下嘴,捡起被咬死的鸡放在外边,关上档板。然后步履蹒跚回到屋内,拔掉还关腿上的枣刺儿,用水洗了洗双腿,倒头便睡,片刻间鼾声如雷。而我却久久不能入睡,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幕,真是惊心动魄。学林矫健的身影,敏捷的身手,尤其是那满腿的枣树刺儿,时至今日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同年九月一天的周二中午放学,学林说,你自己前走吧,我去孙召庄买点香油。我回家吃完午饭,就往回走上学。那天太热了,蓝天上挂着刺眼的太阳,知了在高大的白杨树上发出刺耳的不间断的叫声,让人心烦,劳动的人们坐在树荫下抽烟擦汗。我正走到村口,远远看到公路上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由西向东飞驰而来,一手扶把,一手下垂。那时公路上没多少人,非常引人注目,因为远又看不清面目,只觉的新奇,所以一直双眼紧盯。眼见进了“三场”,却不见出来,心里纳闷,骑那么快,直路上沒见,肯定不是别村的,一定拐过来了,是齐营的。不是学林吧?但右边路上也没见人。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我一路小跑想看个究竟——果然村边的小桥桥傍上有一辆自行车横躺在上面,但见后轮在桥面上,前轮悬在半空中还在不停地转着。走到近前没看见有人,再向桥下看,唉呀!一人躺在河岸上,下半身浸泡在水里,仰面朝天,一动不动,我飞跑下河,啊,果然是杨学林!一桶油还在水里漂着。我抱起来喊他拍打半天沒有回应,见他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不省人事,我吓坏了,高喊,救人啊!救人啊!没人听到。把他拖到岸上树荫下,一边半抱着一边喊,约莫半小时,学林睁开眼,长叹一声,醒了。我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然后背着他放到自行车上,慢慢推着送到他家里。当天晚上才跟我说了经过。原来,买油人多,排号,等买完油时间很长了,生怕上学迟到就骑的太快。又一手扶车把,一手提油,桥又太窄,猛一拐弯,脚一磨前轮想减速,但车速过快,一头撞在桥傍上,巨大的惯性一下把人摔到河里。不过命大,半河清水救了一条命。学林因此三天没上学。也没留下伤。此后,学林依然英勇,好似并未小心冷静些。再后来高中毕业他应征入伍,当了一名汽车兵。复员后与汽车打了几十年交道。

正所谓

帅气豪爽一勇将 干练率直很倔强

少时童真老来想 人生确是梦一场

      ——刘印敏

       2017.3.21.

后记:听说学林病了。至今未看他一眼。心中有愧,抽空一定探望,以解心中之念。

愿他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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