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屁”这个词在我们国人听来,是特别复杂的一个词。有时我们是对它恨之入骨,有时自己又会不自觉的会干这个事。你孩子上个学,同事买个新包包,领导搞了个新发型,我们也会突然就冒出那么几句违心的话,就是让听的人觉得很舒服。
有人说,时代在变,技术在发展,我们再也不用那么去仰人鼻息,可以靠自己就把这个世界玩好了,我们可以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自由。我先讲一个拍马屁的事情。自己在国企,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可以说无时无刻都会碰到。记得一次开公司大会,领导坐在台上讲得非常高兴,一讲就“脱稿”了,完全进入了自由发挥状态,时间就拖得非常长。一直讲嗓子肯定是受不了的,组织会议的人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没及时添水。台下一帮员工也是,知道领导要喝水,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起身去倒。这时候,一位同事从最后排站起来,拎起水壶,几个箭步冲到主席台,沉着冷静的给领导加了水,领导很特意的对他点了头。这可是在大会场、众目睽睽之下去啊,这是公开向上级表态拍马屁。台下开始议论纷纷。
这之后,这位领导有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叫上这哥们。当然,这哥们也获得了很好的回报,比同期进公司的人早了一年获得晋升。拍马屁就有这个功效。
你说这在公众场合拍马屁的事,我这大活人真做不了。要拍,我也只会在私下里拍拍,领导也高兴,自己的面子还在,那我们就要讨论讨论,拍马屁到底是公开拍有用还是私下拍更见效。
这里要用到一个“信号系统”的概念。
我们通过读书上大学做个例子。你会觉得上大学真的有用吗?很多人可能都会说,上大学真没有想象中有用。大学学的那些个东西,出大学几年就全部还给老师了。最多学会的就是一种学习方法或者思维方式。而且上大学还贵,在吴军老师的《谷歌方法论》专栏里就提到,哈佛大学花在每个本科生上的钱是16万美元,还不算自己花的近6万美元。就是这么一个又没用又贵的地方,每年仍然有无数的人挤破头皮想要进去。看看我们的高考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上这个大学呢?
一个是上大学,对我们来说就意味着比没有上大学的人有更高的工资起薪,你拿个大学文凭,找的工作肯定都是先考虑从CBD这样的办公区开始,绝对不会说我就找个小时工(绝对没有看不起小时工的意思)。
另一个就是有人做过研究,你多上一年学,平均收入会提高8~11%。
当然还有其他更多的原因会让你选择上大学。而经济学家有更直接的说法:
上大学的真正目的,是发出一个信号。
万维钢老师解读的《不充分均衡》这本书有个比方:
有人建了一个魔法塔,进入魔法塔对你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而且进去要呆够四年才能出来。但这个魔法塔有个魔法,他能把人识别出来,只有智商超过100的人才能进去,还要有一定的意志品质才行。
如果你是一位雇主,你会先考虑进过这个魔法塔的,还是没有进过,但智商和意志品质差不了多少的人呢?我想呢大概率是会先选择那个经过认证的吧。看到这里你应该能明白,为什么大部分的公司在招人的时候,都会有最低学历要求那么一个看似没什么用的条件。
刚才的魔法塔,就是我们的大学。有的魔法塔,要求可能还会更高,但也意味着想进去的人更多,竞争更激烈。这就是经济学家口中说的:
信号系统。
对此,万老师有这么一个说法:
宁可做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儿,也要发出信号,这个现象在自然界普遍存在。
比如孔雀的尾巴,我们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强壮,大冬天都不穿秋裤,为了证明自己酒量牛逼,非要干瓶把自己搞废。
工作和生活中,我们都是靠发出无数的信号和这个复杂的社会系统进行交互的。别人能不能收到你的信号,取决于你的信号强度有多大,很强,会很容易让人Get到,如果太弱,可能就会被淹没、被你的对象直接忽视了。
除了信号的强度,还要解决信号的可信度问题。万维钢老师的描述很精辟:
“对自己不利”恰恰是高水平信号的特征。发信号的代价越大,这个信号才越可信。
我们用信号系统来理解“拍马屁”这个事情,就变得特别容易了。拍马屁其实是向拍的对象传递一个信号,而这个信号要可信,还是得要公开才行。你一旦是在公开的场合拍马屁,那就是说我就是在向你表达忠诚,用我的肉麻甚至是丧失人格的“马屁”。
既然“拍马屁”是可以获得那么多的好处的,为什么拍马屁的不是大多数人,而只是少数的几个人呢?可能是因为每个组织中,能在那个位置的人只是那么几个,有的人是不愿意通过那条路去证明自己的,还有一部分人是本身无需证明的。
如果,你是那个不想主动发出信号的人。那你应该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去让自己能自然就发出信号呢?你想证明自己是个好的企业家、管理者、创新人才,可能自己创个业是好办法,像乔布斯、扎克伯格那样,通过行动发出信号。你本身就是个技术上的牛人,工作上的好手,已经通过一些实际的成绩获得了上级的信任,不需要再证明自己。
一个组织,如果到处都充满了“马屁”文化,最大的可能是面临了很大的信任危机。
社会的不确定性确实是在增大,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确定性去更从容的应对。要让自己成为无需证明的那个人,不必凡事都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