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

      加班晚了点,徐说来接我。正逢梅雨季节,白天很闷,不时,细雨敲击大地,淋漓不止。所幸现在没它。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忙了一天的我正赶一篇稿子,电扇在上头“咯吱咯吱”地摇头晃脑,空调丝丝丝地吐着冷气,这时推门进来了,带着光。

        食堂里静悄悄的,学生都已去上晚自习了,阿姨们守着菜摊,没精打采。我看到了各色水饺,新鲜水灵的叶菜,有绿莹莹的波菜,胖胖的豆芽,白白的豆腐,......热热闹闹,挨挨挤挤,叫了两份,烫烫的,吃下肚子,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尤其是在这让人烦躁的闷湿季节里。

      校园里桅子花飘香,透过敞开的窗户,透了进来。坐着,突然感觉有香味的它们很是温暖。在这之前,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我记得模样:素白素白,开得也不茂盛。比起这个季节红彤彤的石榴花,它让人安静,尤其此刻。我总觉得,它很懂情,你对着它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长着碧叶的它们也不焦虑。于是,看看,呆呆,想想,一会儿你就静谧安好,情怀家常了。“隔江看花,隔窗听雨,隔着人世中一层一层占有的标签,轻启那古旧又明润的光。如同,浴一回月光,落两肩花瓣,踏一回轻雪,活着,走着,看着,欣喜着,却没有患得患失的心情。”汪曾祺在《人间草木》如是说,此刻,突然顿悟了,也是“觉解”。


      每个人的生活,似乎都是一件非专业的事情,不是本事,不是能力,是花如同木那样的生长,有一份对光阴和季节的钟情和执着,我们执着于未被设想的烦尤,不满意料之外的期许。也许,我们应该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不烦恼。业余的,爱着,专业地日常。

      甚是爱着生活,无论醒着,还是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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