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我们说了,其实梭罗特别喜欢独处,所以他才会把家安在离村子比较远一些的树林里。但其实他也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只不过喜欢的程度没有独处那么强烈而已。今天我们来了解一下梭罗在瓦尔登湖隐居两年要做的主要事务:接待访客以及种庄稼。
1. 梭罗的待客之道
梭罗并不把自己当真正的隐士看待,他虽然独居深林,但仍然不乏知音,他仍以积极的心态迎接真正的友人。
由于他的屋子很小,所以他经常在他的大客厅——屋后的松树林里去接待来客。如果来客只有一位,梭罗就与他共进晚餐,如果客人太多,就不能请客吃饭了,梭罗兴致勃勃地说,他这是在建立新的风俗习惯。
梭罗在林中接待过的客人比他一生中任何时候都多,这里边,有在一片胡桃木叶子上留下斯宾塞诗歌的诗人,有跟他一样喜欢荷马的伐木工人,有贫民,有偏离游览路线的观光客,有渔夫、猎户、诗人和哲学家。这其中有令人愉快的,也有令人不愉快的。
其中他花了大段笔墨描述那个喜欢荷马的伐木工人,原因在于,比他更简单、更本色的人,恐怕很难觅到了。
他喜欢荷马的诗,尽管他并不知道荷马的诗里写了什么。他体力充沛,干活从来不觉得累。在他身上,智力还在沉睡,就像婴儿一般。他总是很容易就能满足。
相比较那些看起来很聪明的人,梭罗似乎更愿意跟这个伐木工人交流,他们出身低微,又目不识丁,他们总有自己的见解,从不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不得不让人想起老子的观点。老子常用婴儿或赤子来类比“道”。婴儿的生命力是最旺盛的,其未来是远大且无可限量的,因为尽管婴儿柔嫩纯朴,但本真尽在,元阳未失,所以“毒虫不蛰,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
2. 我们来看看梭罗的收成如何?
陶渊明“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看起来好像收成不太好,我们再来看看梭罗种豆种得怎么样了?
跟陶渊明一样,梭罗也不是一个专业的农民。他锄完杂草后,用泥块压在它们上头,遭到农夫们反对。梭罗的豆子种得晚,别人已经开始锄地,他还在下种,梭罗的土地里没什么肥力,附近的农民建议他应该撒一些烂泥屑粒之类的肥料。
种地并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儿。一大清早,梭罗就开始光着脚丫在地里干活,到了后半晌,太阳就晒得他脚上起了水泡。
但梭罗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以为苦,他饶有兴致地享受着他的种地试验。他听着附近白桦树上的棕鸫在他下种的时候为他唱歌助兴:“点种,点种——盖土,盖土——往上拽,往上拽。”
正如左思所言:“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当他的朋友们都在城里听着清唱剧的时候,梭罗一边卖力干活,一边听着各种鸟鸣,有时候还能听到更远处城里的礼炮声、军乐声,以及蜜蜂的嗡嗡声,农夫敲打着器皿召唤蜜蜂回巢的叮当声。
梭罗用诗一般美的语言描述他眼前所见的一切,他的比喻手法在这一段表现得尤为突出,他形容夜莺的盘旋:“它好像是在我的眼里的一粒沙子...它是不是哔的一声尖叫,向下俯冲,仿佛天空一下子被扯破了,最后被扯成了碎布一样,但苍穹却依然天衣无缝似的。”
他形容鹰的飞翔:“鹰是波浪的空中兄弟,它在波浪之上一边掠飞,一边察看,它那翩跹空中的翅膀,像在酬应着大海那原始的、还不会飞的翼尖。”
如第一章所说,这样一边欣赏山水清音一边种下来的豆子,扣除掉工具、种子的成本,最后盈余8.715元。除此之外,梭罗收获的还有各种有益经验:他可不想费多大的劲种豆子,他是要借此播种诸如诚实、真理、简朴、信仰这一类的种子。——这也正是他来到瓦尔登湖的初衷:他的隐居,是在强调人的自然、真实、简单、舒适的可贵性和重要性,并践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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