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离开后,浅山明美、赤苇京治和木叶秋纪在医院陪着刚醒来的木兔光笺,期间木兔光太郎打来电话,赤苇京治递给木兔光笺。
木兔光笺听见电话里传来哥哥元气中带着一丝吵闹的声音,用力地皱了皱眉。
浅山明美看着这场景笑出了声。浅山明美看着光笺之前的表现,本以为光笺经历这场大病已经变成无欲无求的人,没想到听到自家哥哥的声音反应会这么大。
也好,这说明活生生的光笺还在存在于这个世界,向往着生的光笺还存在于这个世界。那么,唤醒她的语言就有可能。
一旦光笺不在乎生、没了生的希望,那才是最可怕的情况。
“木兔学长,你声音小一点,吵到光笺了。”赤苇京治在电话里提醒木兔光太郎,毕竟光笺还是刚醒来的病人。
“哦,我知道了,这边有点吵,小妹,我在这边买了绿色的比赛限定玩偶,等我回来。”绿色是小妹最喜欢的颜色,小妹之前说过,绿色代表春天和希望。
“光笺说谢谢。”
“那我先挂了,我要继续比赛了。”
“木兔学长,加油。”
这通电话是从国外的赛场上打回来,中场休息时看到家里人说小妹已经醒来但没办法讲话的消息,他立刻打来了电话。
木兔光太郎坚信,小妹的声音一定会再回来。
木兔光笺向浅山明美列了一张购物清单,向赤苇京治列了一张需要物件的清单,二人拿着各自的清单帮木兔光笺拿来她需要的东西。
木叶秋纪一直在一旁陪着木兔光笺。
木兔光笺觉得很奇怪,今天为什么他的话那么少?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吓到我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说话的木叶学长才会吓人。’
“有这么可怕吗?”
木兔光笺认真地点了点头,超级可怕。毕竟她可见过木叶学长踹哥哥的场景,阴沉着脸一脚将哥哥踹飞。
“对了,叫我木叶,不要再叫木叶学长了。”
‘好,木叶。’
在二人聊天的过程中,浅山明美拎着买的东西回到病房,光笺为什么要买这么多信封和信纸?要给哪位远方的朋友写信?
‘我要写信了,暂时拜托各位离开。’
“好。”木叶秋纪看见木兔光笺的消息转身离开。一旁的浅山明美放好东西后,也离开了病房。
安静的环境能帮助她集中注意力。
木兔光笺写好一封信就将它装起来,在信封外面标号序号,这样看信的人就不会弄混顺序了。她还贴心地给每一张信纸都编了序号。
每一个举动都是在为看信的人着想。
赤苇京治再次回到医院时,看见坐在走廊的浅山明美和木叶秋纪一脸疲惫。大家最近都在透支自己。
赤苇京治让浅山明美先回木兔家休息,等她睡好了再过来,光笺现在已经醒了。
至于木叶秋纪,明白木叶学长心思的赤苇京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他离开的话,只能看着木叶学长继续透支自己的身体。
“这是从木兔学长家带来的饭,记得让光笺吃点,我先回家换个衣服。”赤苇京治将手里的东西全都交给木叶秋纪。今晚上应该是他在这里守着光笺,大人们都撑不住了。
“赤苇,今天晚上你就不用来了,明天来替我一天。我想明天先好好睡个觉,太久没有好好睡觉了。”木叶秋纪舒展自己的身体,伸懒腰原来是这么舒服的事情,之前怎么都没发现?
“好,辛苦木叶学长了。”
“太客气了。倒是要谢谢赤苇,什么都没说。”
“木叶学长,有些话你得亲自和光笺说。光笺和木兔学长不一样,她从来不接受自己不确信的感情,不要让她猜。”
“我知道,现在这情况无论如何我也说不出口。”
“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明天见。”还好是在寒假,还有赤苇能代替木兔撑起这个家。
今天就再坚持一天,明天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进来了,吃饭咯。”木叶秋纪见屋内的木兔光笺将所有的信都收好,敲了敲门就进了病房。
他可没有打算等光笺说请进。
木兔光笺将写好的信放在一边,伸了伸懒腰准备吃饭。
木叶秋纪不知道木兔光笺是给谁写了信,但他能感觉到光笺在写完这些信之后救赎了自己。
‘你想看我写了什么?’木兔光笺瞥见木叶秋纪一直在偷瞄自己放在一旁的信,拿出笔记本和木叶秋纪交谈。
“嗯,很好奇。你写完这些信之后放松了很多,我想知道你写了什么。”
‘那你打开看看就好了。’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想看这些信,木兔光笺都会邀请他们打开这些信。
让更多人看到这些信就像是让更多人听到她嘶吼的声音,这样她才能感觉到释放。
木叶秋纪没有丝毫犹豫地按照顺序打开了三封信,三封信都是写给同一个人——牛岛若利。
果然,他在光笺心中的位置还是那么重要。光笺醒后集中精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写信,真让人嫉妒。
但是看到最后一封信的时候,木叶秋纪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木兔光笺。
光笺在信里和牛岛提出了分手的请求。她要离开牛岛若利?
木兔光笺将吃得很干净的食盒整理好,恢复成送来的样子放在一旁。
‘没什么好惊讶,这就是我的决定。’
“谁让你是光笺,你打算怎么交给他?”
‘等他回来,亲手交给他。’
“未免也太残忍了。牛岛带着思念和担忧的心情回来,你却抛出让他如此心痛的信件。”
‘这样才能了结尽快此事。’
“明天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如果明天晚上能醒过来,我就来看你。如果不能,后天一早我就过来。”
‘辛苦了。’
“你快点好起来吧,这样大家都会很开心。”
‘我会努力吃饭,快点好起来。对了,赤苇学长带来的东西里有我的作业,睡了那么久该补作业了。’
“真可怕,可怕的光笺又出现了。”
‘麻烦了。’
醒来后的第三天,牛岛若利回到木兔光笺身边。
木兔光笺像以前一样,用纸笔和牛岛若利聊天,好在若利的话也不多。要是和哥哥聊天,写字得累死。
犹豫再三,木兔光笺还是将提前写好的信交给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当着她的面,一份份拆开,一份份读完。
“这就是你的决定?”牛岛若利将拆开的信放回原来的信封,看着还躺在病床上的木兔光笺认真地问道。
他不愿意相信。
木兔光笺认真地点了点头,这就是她的决定。
“好。”信里说得已经很明白了,牛岛若利不想再为难光笺。
‘谢谢你一直的陪伴,我的爱人。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我不想要你所谓的自由,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
‘抱歉,我做不到。希望你能尊重和支持我的决定,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一定要这样吗?”
木兔光笺再次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没有流泪,该流的眼泪早已经流过了。
“好,我尊重、支持你的决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受伤或者生病了。”他没能照顾好光笺,希望如光笺在信里所说,以后他们都会健康老去。
牛岛若利陪着木兔光笺静静地坐在病房里,等到双方情绪都稳定后,他才起身郑重道别。以后,他可没有借口再来看看光笺了。
‘保重身体,君王。’
“你也是,我先走了。”我先走了,这句话牛岛若利对木兔光笺说过很多次,唯独这一次让他心痛,每一个发音都像是在他的喉咙里划下一道道血痕。
木兔光笺看着牛岛若利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趴在枕头上大哭,可笑的是现在的她连大哭都发不出声音。
牛岛若利站在病房门口终于掉了眼泪,他不想在光笺面前掉眼泪。一旦眼泪被光笺看到,她煎熬做出的决定又会被她自己否决。
“光笺就拜托你们了。”牛岛若利擦掉眼泪,看着坐在一旁的赤苇京治和木叶秋纪认真地说道。
“放心吧。”赤苇京治虽然没有看过木兔光笺写的信,但木叶秋纪已经大致将信的内容告诉他了。对牛岛若利和木兔光笺二人来说,现在这个时刻怕是最难熬的时刻。
牛岛若利向赤苇京治和木叶秋纪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为了他的爱人,他要将她提出的请求贯彻到底。
“他们两个人但凡有一个人不是这么坚定的人,结局就可能会不一样。”偏偏两个人都这么坚定地为对方着想,偏偏在尚且年幼的年龄遇见想要陪伴一生的人。
“是啊。”木叶秋纪认真地点了点头。以前因为有木兔在,他没觉得牛岛若利是怎样可怕的存在。但刚刚那一刻他感觉到牛岛若利的坚定和可怕。
如果不是光笺做出决定,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外部的压力才压不垮他们,问题在于他们二人都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