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的报恩(一)

你们有没有见过两条尾巴的猫?就是那种长得像狐狸品种却结结实实是猫的家伙,这种家伙如果在猫的族群中一定是被嫌弃的存在吧?

其实,我就是那个被嫌弃的存在。

从出生以来我就知道自己与别的猫是不一样的,比如,别的猫可以依偎在自己的妈妈怀里撒娇偷懒,而我只能站在远离它们的地方羡慕地看着。比如,别的猫只有一条尾巴,而且颜色纯正,要么是纯白要么是纯黑,而我却有两条尾巴,一条是白色一条是黑色。再比如,别的猫可以凑在一起追逐打闹互嬉戏,而我只能站在离它们很远的地方眼巴巴地看着不敢靠近,因为一旦靠近它们就会对我群起围攻,所以我不敢轻易地靠近。

我从人类那里听到过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想这句话大概也可以适用在我的身上:天将降大任于猫也,必先磨其心志,劳其筋骨。

哦对了,我叫鸢尾。鸢尾花的鸢,鸢尾花的尾。你问我为什么一只猫要取一个像人类的名字,因为我不想像其他同类一样,取一个像咪咪或者球球这样的名字,这样的名字听起来实在是,难听极了。

城市的冬天总是寒冷的,人类对动物的容忍程度好像随着气温的降低也随之降低了。我曾经亲眼看到过躲在人类汽车轮胎底下的同伴被发动的汽车碾压得血肉模糊,但是做出这一切的人类却会对着我的同伴的尸体大骂一声倒霉,随之便一脚踢开。我不知道难过的情绪用人类的语言应该怎么形容,但是那一刻的心情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上慢慢地扎了一个洞,血还没有流出来就已经被冻成了冰块。

即使我知道人类是如此的残酷,但我却不得不采用这样的方法来汲取温暖。因为我不像其他的同类那样幸运,可以碰到好心的人类把它们带回人类的温暖的家。我只能默默地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看似安全的栖身之地。

每当我躲在车底下的时候,我总能想起那个被车碾压得血肉模糊的同伴的样子,这让我变得格外敏感,每当有人靠近我的时候我总会弓起身子,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遇到袁野的那天我正在某个车的下面打着瞌睡。

那是一个下午,冬日的暖阳让我变得昏昏欲睡,我一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一边又抵挡不住一波又一波强烈袭来的困意,于是终于昏昏睡去。

但是我在睡眠中还是能够听到有脚步靠近的声音,我使劲睁开眼睛,却感觉因为睡觉而放松的身体变得毫无力气。阳光直直地照着我的脸,我眯起眼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懒腰伸到一半,我感觉自己被一个只手托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开始拼命挣扎。因为在以前的时候我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独自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间被人类托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我毫无戒心,我以为人类只是看到我的尾巴而对我产生了好奇所以才把我托起来,但是当我听到人类说要把我抓起来送到某某地方去当做一种奇异的物种来买卖的时候,那一刻我突然间有点明白了人类常说的那种叫做难过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感觉。于是我拼命挣扎才挣脱了束缚从而逃离开来,从那以后,我对任何靠近我的人类都心存警惕,不再轻易地让他们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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