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艺迩
漠北有座易守难攻的高山,五年前,一个女子带着众人在机缘巧合之下到了这里,便取名为姑苏山,并在这姑苏山里开始养精蓄锐,休养生息。
“大王,山门外来了个猖狂的人,口口声声说要见您”,此时,秦云翎正一本正经地在书房看着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阿朗火急火燎的呼唤,心想,又是她那虎头虎脑的手下,真是一点也沉不住气,便决心好好逗他一下。
“哦…,我可是他想见就见的”,秦云翎挑了挑眉,拉长了声音,故作悬疑的回答手下阿朗。
“那人还说,是…大王的旧识”,阿朗并未进屋,自然看不到此时秦云翎故作的表情,听声音便直觉大王可能有些不悦,便又补充道“是故人”。
“旧识,故人…”,这下倒轮到秦云翎狐疑了,想当初也算是悄无声息地带着大家伙离开南州国,从未想过会有哪位故人会特地来找她。“走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位故人”
行至山门,秦云翎看着阿朗所说的猖狂的旧时,一身素染的锦衣,袖口还有金丝线金丝线绣着的小金龙,此人剑眉凝目,负手而立,霸主之气也算浑然天成,真不知以前刚认识的时候怎么就走眼了没认出来,“哟,还真是故人”,云翎复而对身旁的阿朗说到,已故之人。
原来,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前不久驾崩的南州国永安帝,也曾经是对秦云翎照顾有加的蒙大哥,但更是与云翎有万般纠葛的南宫影。
“蒙遇,哦,不,应该是叫你南宫影”,你不是死了吗,怎么着就还阳呢”。
阿朗不明白,怎么大王今天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虽然大王的脾气是稍微古怪了点,但从未对人说过如此刻薄的话。
“阿翎,不要这样”,南宫影看着眼前的女子,心想,恢复了女装的云翎眉眼比以前更加柔和了,可是这话语怎么如此尖酸,罢了,罢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留在她身边,等以后再好好调教她。
云翎突然严肃了起来,面带凶色地指着南宫影,“南宫影,我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如果再见,我一定我亲手杀了你吧,怎么这是自己死的不安心,偏要还阳来让我了结你”。
“阿翎,说我去世只是一个幌子,我只是为了把皇位传给翌儿,他本是大哥的儿子,如今也已羽翼丰满,可以独挡一面,我也能退位了”,南宫影解释着。
“你就甘心把你的皇位拱手让人?”听了南宫影的话,云翎满是疑惑,一个当年派兵攻占了东陵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利。
“阿翎,我只想做你的蒙大哥”,南宫影深情地看着云翎,眼前的女子虽然言语上刻薄了点,但终归是他的阿翎啊,何况,因为那些前尘往事,如今她如此对他也算是客气了的。
“我说过的话自然是要作数的,既然如此,那你便受本大王一剑,如果你死了,咱们也是两清了,如若…你活了下来,咱们也算两清了”,说着,秦云翎抽出藏在绣中的短剑,直直地将短剑稳稳地插入了南宫影的胸口,嘴里不停念叨着“你不要怪我太狠”。
此时的南宫影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知道,虽然当年的阿翎调皮捣蛋,但她的骨子里却有一种生来便有的刚毅和果断,即便这这样,他也要赌,为了光明正大地爱阿翎,赌上性命又如何!
当秦云翎带着满身是血的南宫影回到后院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在屋前赏花的秦家父母。秦云翎暗叫不好,这要是吓到了她爹娘怎么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家爹娘瞧着女儿,大叫不好。
“翎儿,你怎么带了个男子进来,还浑身是血,虽然你是咱们的山大王,但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呀,你说你也早过了嫁人的年纪,如今还带了男子进来,将来还怎么找婆家”
秦云翎也很是头疼,不知道从哪天起,娘的嘴巴里就一直念叨着嫁人的事情,想想还是当初男儿身好,自从恢复女儿身,便成了爹娘茶余饭后的讨论的对象。
“娘,你别操心了,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你们以后的姑爷,所以你们也不要耽搁了,快去把许郎中请来,给他看伤才是要紧,不然,你们的姑爷就没了”,秦云翎想了想,为了堵住爹娘的悠悠之口,一鼓作气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些话。
秦家爹爹不以为是地上前瞥了瞥那男子,剑眉大眼,长得很是俊朗,即使面色已经苍白却也挡不住他的英气逼人,便满意地朝夫人点了点头,口中催促着“夫人,快派人去寻这山里医术最好的许郎中,昨日我还和他喝茶,对,他今天在药草谷中采药,快去,人命关天啊!”
当许郎中赶到之时,秦云翎已经替南宫影止住了血,所谓医者父母心,看着那左胸上的伤口足足让许郎中感到诧异与心疼“到底是哪个心狠的人,往人家左胸上刺,幸好伤器比较短,位置也偏了点,不然这小子早就一命呜呼了”。
云翎无奈地笑了笑“许郎中,见笑了,那个狠心之人便是我”。这下,倒把许郎中弄得不好随意说话了。
“什么,是你伤了别人!哎哟,我的翎儿呢,你造孽了,可一定要对待人家”,不明白其中缘由的秦夫人拉住云翎的手,叮嘱着。
“娘,你别担心”
待秦家爹娘和许郎中之后,秦云翎看着依然昏迷的南宫影,自言自语地说道“南宫影,毕竟你灭了我的家国,害死了我的父皇和母后,今日这一剑,无论如何我都是必须刺的,你不要怪我。”
“从今,再没有南宫影,也不再有蒙遇,我也不是东陵韵,我现在只是秦云翎。”
秦云翎细心地照顾了男子整整十五日,在第十六日时清晨,男子终是醒了过来。
“阿翎”,男子虚弱地叫着身边的女子,“我活了下来,那我们…两清了吧”,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记住,南州帝南宫影早就死了,你也不是蒙遇,从今以后,你便是无名,是我秦云翎的无名”
听着秦云翎的话,无名终是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只要能和你一起,便好”。便带着这笑容,又睡了过去。
三月之后,无名的伤终是痊愈了,能和正常人一样,陪秦云翎练剑,陪秦云翎吃饭,替秦云翎打理山中大小事物,秦家爹娘看着这未来姑爷的所做所为,满意极了,山中的小弟们也都知道,大王这压寨相公相貌、才能无一不是上上品。
这一日,秦夫人终是忍不住了,趁无名不在的时候,拉着云翎就往房间去。
“翎儿,这日子啊,过得也真快。当年想着你一个女儿家,我和你爹狠心地抛下你大哥一人打理生意,和你一起来了这漠北,安置在这姑苏山,虽是你小打小闹,但终归是平平安安过下来了”
“是啊,娘,谢谢您和爹爹”,秦云翎想起当年带着昔日全心效忠东陵的众将士来到这无人的漠北,靠着大家的打拼才赢得了这安宁的一片天地,心里充满了感慨。
不料,秦夫人又补充道“如今,你也二十有二了,我在你这年纪的时候,你大哥都快能跟着你爹学记账本了,再看你大哥,在你这个时候,玦儿也都四岁了,娘看那无名对你也是人中才俊,最主要是对你服服帖帖,你们择日还是把喜事办了吧”
听了娘的话,秦云翎觉得甚有道理,安抚了她娘之后,便找来无名,商量起大事来。
十五日后,姑苏山中热闹非凡,四处张灯结彩,无一不彰显着这天大的喜事。
礼闭后,无名看着笑颜如花的新娘,看呆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秦云翎问出了曾经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
“你与你母亲凤鸣皇后长得很像,我才知道是你”无名诚实地回答。
“那你为何还要放弃一切来找我”
“因为我爱你…”
东陵韵不能和南宫影在一起,因为隔着国仇家恨;
秦云翎不能和蒙遇在一起,因为隔着心计谎言;
秦云翎能和无名携手一生,因为无所亏欠,真心相待。
两情若要久长时,唯以真情换真心。
作者有话说:
我还是喜欢圆满的故事,就让东陵韵与南宫影的故事在这里画上个圆满的句号吧。
此文为《如果可以,对不起》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