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里行走

《道德经》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们人类生活在地球上,作为世间万物的灵长和进化链条上的最顶端生物,从古埃及文明、古中国文明、古巴比伦文明和古印度文明到现在,经过几千年的劳动社会实践,特别是经过三次大规模的科技变革,似乎已经摸透了自然界与社会人生的全部规律,人类文明已经高度发达。然而,我心头一直有一个疑问:人类真的是万物的灵长吗?

从小我的老师就告诉我,人类是唯一的高级动物。我询问原因,老师解释说,人类会制造和使用工具,其他的动物却不会这样的特殊技能。我半信半疑,后来也借助上微机课的机会查找资料,果然网络上是一样的结论。就这样,人类是万物灵长的概念在我的心里发芽了,而且在后来学习世界历史的过程中,我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可是如今,在时光里走着走着,我却对这个结论越来越产生了怀疑。

鸟儿可以展翅飞翔,人类却不能;鱼儿可以一直生活在水里,人类却不能;马儿可以飞速奔跑,人类却不能;萤火虫可以自行发光,人类却不能;壁虎断了尾巴可以再长出来,人类却不能;鸽子可以远涉重洋依然准确辨别方向,人类却不能;大部分的动物都可以依靠自己的皮肤自动调节温度来适应季节的变化,人类却不能……如此种种,都说明人类在许多方面比不上动物,我们能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万物的灵长吗?

我小时候亲眼见证过,邻居家的母牛生了小牛。小牛刚生下来的时候还不能站立,可是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小牛就可以站立起来了;又过了半天左右的时间,小牛居然可以自己走路了;过了才三五天,小牛已经可以小跑了。反观人类,母亲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可是孩子生下来极为脆弱,什么也做不了,要过接近一年的时间才可以站立,一年半左右的时间才能学会走路,三年左右的时间才可以学会奔跑,二十来岁才能基本独立生活。从这一点出发,人类并不比其他动物强大多少,反而显得更加脆弱不堪。

也许有人说,人类之所以是万物的灵长,就是因为人类拥有独一无二的大脑。没错,单纯从脑容量的角度来说,其他动物很人类相比是望尘莫及,就连同为灵长类动物的猴子甚至大猩猩都相差甚远。但是,这不是人类高高在上的理由。在时光里行走,我们应该看到自己的脆弱性。

我们的强大,恰恰是因为我们脆弱。我们害怕野兽攻击,所以建造了房屋,发明了武器;我们害怕生老病死,所以建设了医院,发明了医疗器械;我们害怕遗忘和消失,所以发明了录音机和录像机……因为自身的脆弱,我们拼命读书,拼命劳动,拼命社交,只为了能够获得更多更好更优的生存资源。这不是光荣,恰恰是一种悲哀。人活着太累了,简直是一刻不得闲,到最后驾鹤西去,所有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一个“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凄凉结局。这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可悲吗?

另外,在我看来,人类征服自然不是任何意义上的荣耀,我们恰恰应该敬畏自然。听说中东地区有的国家,石油资源非常丰富,但是水资源极度匮乏。因而,一些国家不惜花重金,购买了大量的淡水资源储存起来,以备子子孙孙后用。想来真是可笑,地球上的水资源总量非常巨大,而且水资源每时每刻都处在循环更新当中,只要合理利用,原理上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就是因为我们浪费水资源,过度用水,污染水体,破坏了水循环,大自然才用水资源危机来惩罚我们的。这一切,由来自有因果。我们每一次对大自然的胜利,到后来都是自食苦果,后悔莫及。

我们从来都不是大自然的对手,也不是大自然的主人,更谈不上是万物的灵长。我们只是大自然的一分子,只是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的一个伙伴,只是恰巧在属于自己的一段时光里与这个美丽的蓝色星球相遇而已。我们本质上非常脆弱,非常有依赖性,生命也非常短暂。在时光里行走,让我们回归初心,敬畏自然,热爱生活,善待自己,善待别人,善待脚下的每一寸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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