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十五(14)小十五

十五还小的时候,大人们在一起闲聊时,看着环绕在身边的孩子,总会戏称要订娃娃亲,要把谁家的女子配谁家儿郎。初始不懂情爱所以无感,可是等到后来,逐渐明白这情爱是什么时,却多已入了心坎。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因了光景和十五年纪相仿,所以常是打趣两个小孩。女孩是比男孩心理年龄要稍长一些的,所以十五听来只觉羞涩,而光景却多半是不会理的。十五叫的连爸爸连妈妈、付爸爸付妈妈缘由于此,只是大人们打趣起景逸时,多半是无趣的。因为景逸常是半点犹豫没有的点头称好的。

  “把我们家静宜给你做了媳妇好吧!”十五记得母亲常是对着大院里的男孩子们这样讲。

  别人是大多嫌弃,因为静宜会跆拳道,不温柔。光景不言语,可是景逸会笑笑,然后走到静宜跟前说:好啊!但是静宜愿意吗?

  他说的那样认真,那样的专注,仿佛只要静宜点个头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十五想,或许那时候,所谓的“爱情”就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渗入到了心里头,所以后来想要拔除的时候才会那么痛。

  小时候静宜家的经济条件不怎样,父母都在一个纺织厂里上班,经常倒夜班,所以时常是没有闲暇时间照看静宜,甚至有时候晚饭也常顾不上,因此常是托了大院里的人帮忙照看一下。

  静宜因是常往关系最好的小伙伴家去。有时是去找了阳子姐姐,有时是去找光景,但更多时候是去找景逸。

  静宜去了景逸家,往往和刘雅兰打个招呼,然后就躲在景逸房间门外的拐角处,直等到景逸自己出来,“哈!”然后才猛地一边出声一边跳了出来。

  静宜是要吓景逸的,可是景逸往往都只会笑笑,一副“我早知道”的样子。静宜一直都把它归于:因为是景逸哥哥,所以一点也不奇怪的这一挂。直到后来的后来,笑谈间说起这事,景逸才主动说起了原因。原来静宜每次从家往景逸家去的时候,都是能被景逸看到的。景逸是老早就知道她的到来,因是一直等待,除开第一次被吓了一跳外,之后就长了心眼,每每等不到静宜来敲门,猜测到她肯定是又躲在了门外,就故作不知走出房门,然后等着属于他的“惊吓”到来。

  景逸那时候是满心期待着静宜的到来,她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他的生活,也像含生草,每一秒的盛开都是惊人的、美好的,景逸失去而又向往的生气,就是静宜内在的组成成分。

  景逸小时候很调皮,男孩子会做的调皮事他都做过,下河摸鱼,上山爬树,去人迹稀少的深山老林里“探险”,偶尔发现那些挂在树上的早夭孩子的尸骨,却也是无惧刘雅兰交代过的“要绕行”和存敬畏心,常是好奇的凑上去观看,等到稍长一些,家乡的建设好了一点,附近的山林也作了规划,种了成片成片的红杉树苗,景逸也就失去了去探索的兴致。

  但通常明白事理前的男孩子是闲不下来的,所以后来景逸是常和顾宇黎玩在一起。顾宇黎当年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从清港到老城一带,凡是混“道上”的,莫不是都会知道一点“顾哥”的名头。

  兄弟,义气,拉帮结派,喝酒,惹事,打架。那个年头的男孩子的精力好像永远富余,却又好像永远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发泄口,于是生把打架惹事活成了青春的主旋律。

  静宜小时是不太能见到景逸的,但等到上了小四还是什么时候,无论是和光景、朱文宇他们玩“警官与土匪”的游戏,还是安静的和阳子姐姐还有她的朋友待在一起时,常是能看到景逸静静的待在窗前,大多时候一言不发、只盯着一个地方看,那时静宜不太明白景逸哥哥是在干什么,所以常是缠着阳子姐姐追问原因,阳子姐姐起先不愿意说的,说是大人们交代了不能谈论的,后来招教不住静宜追根刨底的精神头,才悄悄告诉了静宜,说是和景逸关系好的那个顾宇黎,之前他手下一个小弟被别人欺负了,后来带了一帮人去找回了场子,不久之后因为喝醉被人偷袭,给活活刺死了。静宜当时听着只觉得心惊胆颤,阳子姐姐还说,那场群架景逸哥哥也参与了,本来当时“道上”规定明面下战书的群架,是不能有后续的滋事挑衅的,而当时顾宇黎确实是当着很多人的面给对方下的战书,所以那个偷袭顾宇黎的人,实在是坏了规矩。

  阳子姐姐说的义愤填膺,可静宜的心思却是飞往了别处。

  难怪景逸哥哥看起来心情不好,原来是失去了好朋友,静宜想起了自己的好朋友张玲儿,每次和她闹别扭的时候静宜都觉得好难过,别说是后来她家搬走了,静宜因此很长时间都不能见到她,因为这,还难过了好长时间。静宜推己及彼,也突然能对景逸哥哥的的心情感同身受了。

  所以后来十五在玩时,常是想要让景逸一块儿,可景逸多是不愿,被静宜缠的烦了,还会把静宜赶出门外。那时候光景为静宜打抱不平,常是对着景逸关上的窗户大喊:不玩就不玩,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求着你了!而景逸照样不理,直等到一帮小孩儿走开玩去,他才悄悄的打开窗户透透气。

  后来关系好了之后静宜问起当时景逸为什么不愿意理她,景逸回答说:一帮小孩儿就你最烦了,我那时候需要清静清静,偏你一刻不停的吵着,吵的我头都大了,不是把你丢出去的就已经是我能忍了!

  景逸说完就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静宜却是觉得委屈,盯着景逸,认真的问:景逸哥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烦啊?

  “哪会,我很喜欢静宜的,静宜很有活力,多亏了静宜一直吵个不停呢,才让我觉得很有趣!”

  景逸这样说了,静宜也就安心了。

  十五是如此的信任着景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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