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幸福如履薄冰

努力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本能

现实生活中,我们总能看到那些明明已经生活得让人羡慕嫉妒的人儿,却依然变着花样地折腾自己。旁人总是对此诸多不解:明明生活得很幸福了,为什么他们还总是要比别人努力刻苦、兢兢业业呢?

相信在很多人的观念里,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过上轻松幸福的生活吗?而在大部分人眼里,所谓的幸福生活大概就是可以活得轻松点,不用每天一起床就想着房贷、车贷还有还信用卡吧。

回想起我们二十多年来的成长经历,似乎在每个阶段总是会有人这么告诫你:现在努力点吃点苦,等过了这个时期,接下去就轻松了。

初中的时候,老师家长会告诫你,现在好好努力,考上重点高中考大学就有保障了。而到了高中,他们会继续告诉你,现在拼一拼,考上好大学就轻松了。等到了大学,又会有人开始向你传授过来人的经验,趁现在多学习多参加社团活动,然后找个好工作,那么接下去就会轻松多了。但是哪怕真的找到了一个所谓的好工作,就真的轻松了吗?

似乎我们总是期待着这样的一个人生节点:一旦过了这个节点,我们的人生就将会是一片坦途,从此过着自己想过的幸福的生活。这个节点也许是曾经的中考、高考,亦或是毕业找工作。但是真的存在这样的人生节点吗?

明哥是我还在之前的公司时,我的直属上司。他是那种工作细致、逻辑清晰又很懂得和别人打交道的人。是的,这种人在职场中升得很快,明哥也不例外。据说他进公司不到一年就当上了创意副总监的位置,虽然当时我们公司并不是家多大的公司,也就不到百人吧,但那时明哥才刚过26岁生日啊。

后来我进公司就是由他带我。很多在职场上过分顺风顺水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有点飘飘然,但是明哥刚好是属于相对少数的那部分。虽然在公司里已经算是身处高位,但他依然保持着新人般的热忱,该加班的加班甚至于有时候比新人还拼。

公司规定如果前天晚上加班到比较晚,第二天是可以调休迟点上班的。但我几乎很少看到明哥这么做,哪怕他前天晚上开创意会开到半夜,第二天早上他还是会准时抵达公司。我一直不能理解明明加班调休是公司允许的,而其他同事也都是这么做,明哥却偏偏还是每天早早地上班。不止如此,随着我和明哥慢慢地熟悉起来,我才发现他比我之前想象的都要拼命。

他曾经为了给一款针对一线城市基层民工的产品写文案,而在每个周末都会去工地等场所和民工混迹在一起甚至身体力行地去搬搬砖。也曾为了策划出真正触动到用户的方案,做了上千份的问卷调查。而这都是在明哥当上副总监以后,这些事情本可以交给底下的人去做的。

在一次我和他一起加班到11点后,我们一起去吃宵夜,那晚上我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几瓶酒下肚,明哥缓缓地跟我讲起了他自己的故事。

明哥和很多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一样,来自相对落后的农村。读书是我们改变命运最直接的方式,而明哥也是这样做的。在学生时代他就是最勤奋的那个,高考让他第一次走出那个狭小的地方,也让他在大学毕业后得以留在这个城市。

从一个落后的农村到在一线城市的勉强生存,再到现在能在这个大城市里体面地活着,相信明哥一定走了很远的路。

和他碰了一下杯,我问他:“但是你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成绩,明明可以歇一歇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呢?”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盯着我的眼睛沉默了一会,然后一字一顿地开口:“人生从来就没有可以停下歇歇的时候,除了入土为安的那天。”他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很多人都想着现在努力,等着有钱升职了就可以休息一下了,就可以不用那么拼了,他们总想着迎接一场人生的救赎,带着他们走向轻松且安逸的生活,这样的人通常都很难等到他们所期待的那场救赎。反而是那些一直勤奋努力却不想着等到哪一天自己就可以歇一歇的人,他们的人生都慢慢地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不管他们过得多好,还是依然保持着最初的那种状态甚至更加拼命,然后越是拼命越是幸福。”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挺多酒的,也说了很多话。以酒下话最是醉人,明哥第二天依然还是那个想努力扼住命运喉咙的“愤怒青年”,而我继续着职场菜鸟的旅程。只是我不会再疑惑为什么他能每天准时抵达公司哪怕前天加班到凌晨,不会觉得他在策划会上死磕创意的怒吼姿态太过做作。我也开始跟着他一起加班,一起把成长看成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而不是一座高耸的山峰,期待着登上顶峰的一天。

人生就像一个精密运转的机器,每一个齿轮每一个零件都要精确且持久地运转下去才能保证机器良好地运作。而幸福就像是行走在初冬的冰面上,也许稍微承受一点外力冰面就会碎裂开,我们所需要的做的就是不断地小心翼翼地前行,虽然对岸太过遥远难以望见,但我们还是能够走向更厚实的冰面不是吗。

如果你再看到某些明明已经算是旁人眼中的人生赢家却依然在舍命拼搏时,实在忍不住想问他们一句:“你明明已经这么牛了,你生活都这么幸福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啊?”

也许我可以替他们回答你一下。

因为,幸福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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