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职场如战场
三个月的试用期很快过去，小新正式和公司签订工作合同。这期间老周的关照可谓不少，再加上实际的工作中有安翎几乎是手把手的辅导，各方面的技能和处事风格都得到深度的强化。
幸运儿就这么在阳光雨露中绽放着如花一般的笑脸。
安翎每天都进一步地进入小新的人生当中。直到有一天，两人在公司门口的转角处相遇而过，听到不远处楼道里传来一段段茶余饭后的绯闻，这是关于他们的流言。
“安翎这老牛吃上了嫩青草。”
“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么，我看他们很互补也很登对哦。”
“姐的姿色不比那安翎强么？哪天我就把那嫩青草给抢了。”
“直接用强的，反正现在也很流行非礼小男生。”
客服部的几个大龄女七嘴八舌地猛嚼舌根。
小新尴尬地和安翎对视着，突然生起维护她的态度，转过身刚要往那楼道走，安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摇摇头示意他算了。
“不用理会她们。”
声音里充满着温柔，并未有丝毫气愤。
小新点點头，“嗯。”
“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办公室。
一下午，小新都没能安心工作，心里在惴着：学姐不会是真看上自己了吧？
可是他心里却兴奋不起来。时不时朝安翎那边望过去，刚好和她的眼神重逢，赶紧别过头看电脑屏幕。一颗心拧紧了噗通噗通地跳。
突然老周一只强有力的手拍在他肩膀上，差点没把小新惊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老周看着他惊慌的表情，丈二摸不着头脑：“咋了？不至于吧，没使劲啊。”
小新脸刷地红起来。安翎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事。您找我有什么工作安排？”
“这里有个珠宝秀的宣传方案，也不算什么大项目，就交给你和安翎两人设计。主要是一些卖场的物料，你先看看，十分钟后我们到会议室开个碰头会。”
“是。”
老周走后安翎直接走到小新的座位旁，依然是温柔地笑着，却带着挑逗般细声对他说：“等下开会的时候别再开小差了哦。”
小新哑口无言，只能认真地盯着手中的方案。脑子里不时窜出安翎温柔的笑脸，却又不时地冒出老周挺拔的身影，内心里五味杂阵。
***
“主线已经确定，细节部分，得等你们出去转一转，到天河城逛逛，看看别品牌的珠宝专柜，明天再汇总，争取两天内出份初稿。”
“收拾一下手头的工作，等下就出去吧。”
“是。”
安翎出去后，老周叮咛小新要多向她学习、多做交流。
“安翎的思维非常活跃，基础累积得很好，设计风格很时尚；在工作上很放得开却又不失细心，这些都是你前进的方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学会树立自己的格调。”
“谢谢周总监，我记住了。”
“最近，我有听到一些有关于你和她的传言……”老周欲言又止。
小新轻微地低下头，闭嘴不言。
老周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这样吧，周末哥去你那吃饭，给哥煮餐好吃的，我们再好好聊聊。先回去工作，不要带着情绪。”
老周竟然在公司里直接和他以哥弟相称，小新心里隐隐有些意外，却又瞬间感到温暖，甚至他此刻就想直接对老周言明，他和安翎之间是清白的，只是纯粹同事或学友之情。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解释的冲动。心里像有只蚂蚁不断地在爬来爬去，既搔不出什么痒来但又总不自在。这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悸动，让他倍感迷茫，只好把一切都咽下，只是回答了一个简单的“是。”
已经快下班了，小新和安翎签好外出单就直奔天河城。
施华洛士奇闪耀的水晶，非一般的耀眼！
安翎看着这些光彩夺目的玩意儿，两眼睁睁的，放着光。她看到了一颗粉红色的蝴蝶吊坠，格外喜欢，于是让店员取出来，挂在藕一般的脖子上，平添了几分妩媚与绚丽。
“小新，快过来。好看么？”
小新很客气的说了一句:“好看”。
店员马上展开功势，附和着:“是啊，多美，和您很衬呢！”，“帅哥，好有福气，找了个那么美的女朋友！喜欢的话我就帮您包起来吧？”
小新才反应过来，楞着刚想开口解释，安翎倒是抢了先:“他不是我男朋友。”
说完微微对小新而笑，小新低下头看着橱柜里玲琅满目的水晶饰品，那种折射光快要把眼都亮瞎了。
店员连忙道歉，却不忘补充:“不过你们真的很登对呢。帅哥送了这坠子不就成男女朋友了么？”
安翎笑得跟朵花似的，放下坠子拉着小新出了店门。
“你还笑！”
“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小新瞪大双眼，急红着脸，结巴地回应:“可是，对不起……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我只是表达自己的情感，没有强迫你什么。”
“安翎，我真没想过这事。”
“好了，不逗你了。看你表情特萌。”，“慢慢你就会喜欢上我！”
“我们是来釆风的，走吧，再逛别家店。”小新说完就自己先走。
安翎温柔的看着他后背，紧紧地跟着。看来是真心喜欢上他了。
***
接下来这两天，他们都在忙着做珠宝秀设计方案，没日没夜的加班，最后一天晚上老周也陪着，他是在心疼小新。
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公司里只剩他们仨人。
老周:“我下去买点宵夜，你们再抓紧点。”
安翎:“谢谢老大！我这边的礼盒包装快好了。”
小新:“我的产品画册也差不多了。”
“那就好，赶在明天拿去打样应该OK。”
老周出去了，偌大一个办公室显得格外寂静，安翎放起音乐，是一首抒情的英文爱情歌曲。
“我的初稿完成了，你呢？”安翎轻松地舒一口气。
“我的也搞定了。”小新睏得直打哈欠。
“去休息室歇会吧。”
“不用，周总监快回来了吧。等他确完稿我直接回家睡。”
二十多分钟过去老周还没回来，小新趴在桌上睡着了，安翎拿来一件外套走到他身旁，轻轻地给披上。
老周恰巧这时回来，看到这情景，特别是在这样的午夜还配着柔情蜜意的英文歌曲，忽然他心里微微一震，很不是滋味。
“咳……咳……”他只好假装咳两声，提示安翎。
安翎正深情地盯着小新的脸，突然吓一跳，回过头看到老周拎着一些点心站在门口。
“老大！”
“嗯。”老周应得有点生硬。
“我们都完稿了，等您过目。小新他太睏了。”
“你先吃吧，让他再睡会，等我审完稿送你们回家。”
“谢老大！”
安翎回到自己的座位吃点心，老周看着熟睡中的小新，那安然的模样像个小孩似的，紧闭的双眼似乎召唤着他心底里怜爱之情。
“老大，老大，周总监。”安翎已经吃完一整盒点心，看到老周凝神注视着小新便叫唤他，此刻她只盼望能快点审完稿可以回家美美地睡觉。
老周才幌过神，“哦。”
审完稿，小新还没醒，安翎走过去，刚想摇醒他，让老周叫住了:“安翎，让他睡吧。”
说完便走到小新座位旁，一把将他抱起来，安翎惊呆了。
“还楞着干嘛，快关灯锁门。”
抱着小新就往大门方向走去，安翎看到这景象睡意全无，一边关灯一边瞧着他们的背影。
从办公室到车子上，老周都是小心翼翼的，直到把小新放进车后座。
安翎就这么默默地跟在身后。她实在是搞不清楚这状况，内心里一直有个大大的问号: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基情”吧？！
“还不上车？”
“哦。”
“你坐前面，让他好好睡！”这口吻是命令式的。
“是！”安翎也回答得很严肃。
一路上，两旁的霓虹幌动着安翎的心灵。
把安翎送到住所楼下，老周就迫不及待地把车驶向天河之东，很快便来到枫叶园，他依然没叫醒小新，抱起他上了二十楼小新的住所，轻轻地放在床上，并用坚实的臂膀环抱着他，相拥而眠。
这一夜，小新再次睡得很踏实，直到第二天早上。
当他缓缓睁开眼的时候，无比惊讶！自己竟然躺在老周的怀里，眼前是老周那成熟帅气的脸。昨晚的事毫无印象，刚想叫醒老周，却又忍住，轻轻地端详着。
忽然闹钟响起“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顷刻间把他吓一跳，老周也睁开眼睛，彼此对望着，就像之前那次一样。
老周:“你醒了。”
小新:“嗯。”
然后小新急忙坐起来。
“去洗漱吧，等下吃完早餐可以晚些再回公司。我一会打电话回去安排人打印稿件送给客户就行了。”
“好的。”
***
小新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对视到安翎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疑惑和一丝丝忧郁。小新不得其解，心里揣摩着，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加班折腾的，就没多想什么。
他开好电脑，登上QQ便收到安翎发来的消息:昨晚你怎么回家的，记得么？
小新实在回想不起来，回了一句:不记得，我也在纳闷。
安翎:老大抱着你回去的！！！
小新:……
此刻他才搞清楚状况，低下头，神色凝重内心却暖融融。
安翎:可以问你一个私密的问题么？我保证保密！
小新:？
这个简单的问号包含着他内心所有的复杂。
安翎: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喜欢周总监？
小新刚喝到嘴里的开水还没咽下去就差点全喷出来，把他呛得直咳嗽。
安翎还在凝望着他，急切地等待答案。
哪怕就是在2001年这样的新世纪也没人敢当面对异性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吧！而且小新从未真正谈过一次恋爱，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自己都非常含糊不清；但他心里知道，自己对老周有一种感动与依赖！
这不会就是爱情吧？！那这岂不是传说中的同性之恋！
小新急急的敲击着键盘:不是这样的！
这个回答不知道是给安翎的，还是给自己的！答案很明了，却充斥着浓浓的纠结。
安翎紧追不舍:那是怎样的？我想知道！因为我喜欢你！
面对安翎的追问与表白，他内心仿佛爆炸了一颗原子弹！
于是回复着:我是孤儿，周总监对我很亲切，我一直当他是亲哥！
安翎:我觉得他对你的关爱超越了兄弟之情！
小新:你想多了。
安翎:这只是我的第六感。
小新:我不想这么评论他！
安翎:对不起！那你对我有没有动一点心？
小新:我觉得你对我很好，但我真没有那想法。
经过这段时间的人生历练，小新此刻虽然还会急红脸但表达能力开始坚毅起来，只是这表达太直白了、没半点婉转之意。或许这也正是安翎喜欢他的最主要原因。
安翎:回答得这么直白，你就不怕伤到我？
小新:对不起！
安翎:好吧，不聊这个了。
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她知道这么聊下去毫无意义，或许慢慢的他们就能擦出火花。
今天是周五，本该是开心的一天，但安翎和小新都并不愉快地耗着时间。
老周进来几次设计部办公室，安翎都是用一种别样的眼光看他，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不会有错。
小新却是低着头，脸上少了许多往日的稚气。
老周有些疑惑，走到他身旁轻轻拍着他的肩:“不舒服么？提起精神！”
小新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看着这暖暖的笑意，老周亦释然开来。
整个办公室的人员都在各自忙碌着，并没有留意这茬，只有安翎除外。
下班后，老周对小新说要蹭饭吃，于是他们一起上了车。其实他是急着想和小新聊聊他与安翎的流言。
安翎在公司楼下看着他们乘坐的车子慢慢地离去，心里黯然神伤。
***
老周很享受和小新在菜市买菜的过程，特别是看他挑选青菜的那股认真劲，特窝心。小新挑好之后他便付款、拎菜，这种平凡的感受带来的感动让人觉得生活充满着温情!
小新大展厨艺，貌似穷人家孩子早当家的架势。很快一餐丰盛的菜肴摆上桌，老周在这点上很佩服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绝对不相信他还有这么一手。
“那么会做菜，干嘛总喜欢吃桂林米粉？”
对于老周提出的这个问题小新自己都觉得惊叹!他之前只会蕃茄炒蛋，只是这几个月才发掘出自身这项技能。其实他是想说：为了报答你所以下了班才努力下苦功学的呗。不过他说不出口，亦或不想去证明这一点。
“桂林米粉是我从小到大的主食，几乎天天吃，习惯了。”
“是因为吃桂林米粉会长得帅？”
“呵呵!我可没有给桂林米粉打广告，也不是代言人!不过桂林的‘桂林米粉’跟广州的‘桂林米粉’真不是同一个味，正宗的可好吃了。”小新对于来广州后吃的第一餐印象是极其深刻，这辈子都忘不掉。
“得，我有这职业病就算了，你别再受广告公司的祸害。再吹就上天了。”
“哈哈……”
这一餐他们吃得甚欢。饭后，两人依靠在阳台吹南风；欣赏着天河公园傍晚的景致。
一阵阵惬意的南风，特别煽情；老周用手轻轻抚着小新的头。
小新心里咯噔一下，小退了一步，别过头看远方；老周略微惊讶，把手收回去。
“哥想和你聊点心事。”
小新仔细地竖起耳朵，看着他的脸，“嗯。”
“哥的婚姻并不幸福!和你嫂子的生活几经破碎。”
虽然小新隐约感受得到，但亲耳听他这么坦诚地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震憾的，而更多的是同情。
小新的表情，让老周心里有些压抑，稍做停顿继续说着：“其实我在结婚之前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说完他冷冷然地看着小新，他并没有怕小新心理抗拒，因为他知道小新内心的纯真与善意。
尽管如此，小新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低头不语。
“怎么，吓到了？!”老周有点懊悔自己的直白坦露。
“没有。”回答完之后，小新抬起头，满脸诚挚地看他，并报以青涩的微笑。
许久，两个人彼此对望，任风轻轻吹拂。
这次是小新先开口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老周突然释怀地笑出来：“哈哈，是挺喜欢，不过不是你所想的那种。”
小新一脸迷茫，不得其解。
“你在哥心里永远都是纯真的大男孩!哥会疼你，但不会有非份之想。你是哥心灵深处的那份责任田。”，“和你说这些只是自己压抑得太多了，找个体己发泄发泄。”
所以，他只是把自己当一个倾诉的对象!小新本应该如释负重，但却不明白为何自己反而有许多的失落。难道，自己也和他一样？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了？!
“聊聊你跟安翎吧。公司有传言说你们有发展感情了，而且我也看得出她对你是有这个意思。”
“不是的。”小新急忙辨白。
“不是？虽然我有时候会觉得心里不大好受，但却又希望你们能真正在一起。”老周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沉重的。
“我没有喜欢她。”小新在情急之下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应该是不排斥她的吧，或许你只是因为以前那个没开始的感情留下的阴影。”
小新更懵了，这些情感的信息量让他思惟运转不过来。当下的他，浑沌不堪。憋屈得眉头紧锁。
老周意识到自己踩入雷区。心生悔意并隐隐作痛。突然就这么张开臂膀，紧紧地将小新抱住，小新不自觉地伸手搂着他。
俩人就这么在阳台上杵着，任南风尽情吹拂。
***
广州的夜晚非常璀璨，霓虹闪烁；中山大道上车水马龙；枫叶园在如此喧嚣之中显得别外宁静。
床上躺着两个男人，老周抱着小新，任他在臂弯里睡去。
熟睡中的小新，依然像个红苹果，老周轻轻地在他额头烙下一个深情之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来，整理好衣着，返回那个他所说的不幸福的家。
午夜，下起雨来。窗外吹进一阵微凉的风，夹杂着些许雨水。小新被冻醒了，睁开眼却未曾见到老周，只有自己斜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雨点，内心仿佛也被打湿了，稚气的眼神中透出淡淡的忧郁。
此刻，小新意识到自己对老周生起了丝丝爱恋的念头。他起身去关窗，风止了，雨水拍打在玻璃窗，滑下一条条泪痕！他不明白自己怎会有如此的感触，一夜之间往昔那个稚气大男孩不复存在似的。而内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不好，起码知道了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明天，就告诉老周，自己喜欢他！
***
清晨，雨停了，被雨水洗刷过的广州城格外清新艳丽！
小新拨通老周的电话:“哥！”
“早！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小新迫不及待想见到他，“我找你有事想说。”
“现在？！我也刚好有事情想找你。”
“嗯。”
“那我过来接你吧，一起去天河城鸣凤酒家喝早茶。”
半个小时后，小新看见老周的车子渐渐驶来。当车子停稳后，着实令他大吃一惊，车前座坐着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
直到老周向他招手才回过神，“小新，快上车，这边不能停太久。”
小新愕然地坐进车后座，老周边开车边向他介绍:“这是你嫂子。”
他木讷地对这个美丽的女人打招呼:“嫂子好！”
这位嫂子温婉地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你就是小新呀，听老周说你像个初中生，果然没说错呢。”
小新除了尴尬之外就是郁闷，这太出乎意料了。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何反应，便勉强地微笑着低下头。
老周会意到他的尴尬与疑惑，便向他解释:“你嫂子公司有很多东西要设计，我想着找你帮帮忙。一来不用经过设计公司图个省钱；二来你也可以多份收入。”
原来如此，老周还是时时不忘关照着他；可今天原本是要向他告白的，突然整这么一出，小新燃起的激情又被咽了下去。
“谢谢哥嘞！”
“要谢就谢你嫂子吧，我只是借花献佛。”，“对了，你刚说找我有事要说？”
这下小新傻眼了，总不能告诉他说“我想对你告白我喜欢你吧。”但又不知道要找什么托词来作答，只好低着头干焦急，憋屈得满脸通红。
老周以为他是想通了和安翎的感情纠葛，便坦然开导:“是为了和安翎的事？嫂子不是外人，没什么可尴尬的。”
这哪跟哪呀，小新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周嫂子似乎猜到事情的一些缘由，搭着话，“小新是不是喜欢上你们公司叫安翎的女孩子？不好意思表白想让你撮合？”
这个乌龙搞大了！看来得发言澄清，于是他鼓起勇气否定他们的猜测，“我真没喜欢安翎！”
说完委屈而深情地看着老周，老周和他对视了一眼，这一秒钟他突然感悟到了小新内心深处的世界，不由心里微微震惊:这小子不会喜欢上我吧？！这下子老周也无语了。
只有周嫂子还在迷糊，“我看就让小新和安翎一起都帮忙负责公司的设计吧，这样不就可以在工作中相互配合相互产生感情了么。”
老周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境地，只好把气氛给兜回来，“就这么定了，多个搭档做起事来不会那么辛苦、也能提高效率。你觉得呢，小新？”
“嗯。听哥哥嫂子的安排。”
周嫂子心里乐滋滋的，既解决了公司的事情又做了一桩在她看来是成人之美的好事。
熟不知，老周和小新两人内心那叫一个郁闷。
***
广州人对吃甚是热衷，特别是周末就连早茶时间都是人潮拥挤；在天河城六楼，凤鸣酒家热闹非凡，想就餐都得取号排队。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坐在酒家门口侯餐区排着三排。
小新看到这阵仗心里嘀咕:就为了个早餐值当么？！
老周从他的表情读出他的心声，安慰着:“耐心等会儿，这里的小吃点心和粤菜最好吃了，吃完早茶可以再直接吃午饭。”
周嫂子微笑的附和着:“是啊。你周哥说这里最合口味。虽然人很多，可总喜欢陪着我来排队了。”
说完，幸福满满的表情！
可小新觉得特别扭，但心里却生起丝丝的同情。
老周略微显得尴尬，有苦难言之态；这只是对她诸多感情亏欠的一种弥补。
小新对他们说了一句“谢谢！”，别过头，看着旁边一对六十多岁的老两口，他们很安详其乐融融地聊着家常，这场景让他觉得很暖心；真心羡慕这老两口，他们的幸福平淡而美好！
就餐的时候，老周总无微不至地在小新面前堆放着各种点心小吃并轻声细语地询问合不合口味，菜式都很少分量却出奇的精美，色香味俱全----这就是粤菜系的经典之处。
周嫂子并未留意他们这些小举动，自个吃得津津有味。
在天河城里，女人是坐不住的，特别是漂亮并爱美的女人；周嫂子喝完一杯普洱，细致地擦着嘴巴，然后微微一笑地说：“你们再坐会儿，我到下面逛逛，买些化妆品。”
小新礼貌性地点点头。
“小新，工作上的事就麻烦你了，改天再约安翎一起出来吃个饭，把具体的事项再落实了。”
“嫂子放心。谢谢嘞!”
老周巴不得她快些离开，他有许多话要和小新谈，“你慢慢逛，等下我就不接你了。”
“嗯。”周嫂子理好衣着先走了。
剩下他们两人，彼此对望着，却谁都没有开口。气氛有点僵，小新低着头喝茶，还是老周先启齿：“小子，说吧。”
“没什么说的。”
“你的眼睛把心里话都呼之欲出了。”
小新带着淡淡的忧郁，轻声地说：“哥，我爱上你了!”
“你确定？”
“嗯!我昨晚思考了一宿。”
“爱我什么？”老周问得很淡定。
小新感到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自己如此坚定的表白之后换来的却是老周那么平淡的回应，哪怕是给一个略微惊讶的表情也好。本来就不善表达感情的他，只好照实述说：“因为你对我的好!”
“然后呢？”
面对老周的发问，小新顿感无言以对。
老周“呵呵”地笑出声了，突然用手轻轻拍着他拔弄着茶杯的手，“傻小子!这不是爱，别把恩情当爱情。”
老周从他身上获得许许多多的情愫，包括对感情的纯净享受、对自己失踪的弟弟的思念与安慰等等；他想从小新身上感受到更多的是这些个情感，却唯独不愿去占有他、更不愿去伤害他、损毁他!------或者说，小新不仅仅是他内心里的那份责任田，更像是自己坚守的一个美丽的梦。
“小新，你还没定性，人生有许多历练；你是个纯朴的男孩，哥对你好是希望你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顺当，更重要的是能够快乐的生活!”
小新感动着，眼眶里略带湿润，恢复了往日的纯真，对老周抱以轻松地微笑，“哥，你对我真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前不管你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从你开始叫哥的那一刻起，我就会一直管着你了，直到你能撑起自己的人生。”
“哥!”
“嗯。嘴真甜，再叫几声来听听。”
“……”
特矫情的俩人：一个大熟男、和一个小帅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