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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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宛城,陈府。

“陈公子,一个月的期限还剩下十天,县令老爷那边可等不及了。”师爷按住茶杯,轻抿一口,用余光斜睨了一下身旁的青衫男子。

陈府是宛城首富,两年前陈老爷过世,年仅十六岁的陈尚言作为家族唯一具有正统血脉的嫡系子孙,自然而然成了新任家主。

陈尚言虽无心经商,但也不想辱没爹爹的名声,在他励精图治的整顿下,陈家生意不仅没有没落,反而日渐昌盛起来。

树大招风,这两年陈府遇上的各类敲诈、抢劫、坑骗不下十几起,陈尚言虽年纪轻轻,但也是个狠角色,每一次都让贼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渐渐地宵小之辈便不怎么敢打陈府的主意了。

可今天来的是县衙的师爷,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不是还有十天吗?劳烦师爷回禀大人,期限一到,陈某定将银粮、兵丁悉数奉上。”陈尚言不卑不亢地回道。

师爷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磕,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等的就是您这句话,在下这就去回禀老爷,告辞。”

待他走后,陈尚言无力地垂下双手。管家老钱凑身过来,看着少主紧缩的双眉不禁有些心疼。

“县太爷欺人太甚,陈家虽然是宛城首富,但张口就要万两白银,千石粮食,兵丁三千也未免太贪心了些。多出来的,还不是被他占了去?”老钱愤愤不平。

“一个小小的县太爷,若不是宫里有人,怎敢如此鱼肉百姓。朝廷近年来四方征战,倒是给了他丰盈腰包的借口。”陈尚言冷冷地说出自己的猜测,目光中的精光一闪而逝。

“钱叔,备马备礼,我要去知府大人那里走一趟。”

(二)

“这个灾星,烧死她!”

“没错,这个毒妇害我儿子惨死,今天我一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烧死她……”

水云村的村民聚集在广场上围成一团,几个中年壮汉手拿火把,望着被捆在高台上的妙龄女子,眼神中既有被众人激起的愤怒,又有难以掩饰的欲望。

被绑的女子身穿白色麻衣,衣袖在撕扯的过程中不知掉到了哪里,手臂上的累累伤痕带着未干的血迹,猩红刺目。一双灿若晨星的美目含着晶莹欲滴的泪水望向群情激动的村民,朱唇轻启,低声为自己辩解:“不是的,我没有害死他们。”

策马而驰的陈尚言匆匆向高台瞥了一眼,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宛城的很多地方还保留着传统的家族制,家主可以不经官府允许对行为有差的族人进行惩处,甚至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不过,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心想管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况且这种事到处都有,哪里管的过来?

陈尚言叹了口气,扬起马鞭狠狠抽了一下,目光怜惜地看了高台上的女人一眼,下一刻,却突然勒紧马头,逼停飞驰中的骏马,马匹受惊抬起前蹄呜呜长鸣。

(三)

陈尚言翻身下马,找来几个村民才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被绑的女子闺名杜浅月,父亲早亡,母亲改嫁。继父和哥哥对她这个吃白饭的赔钱货十分不满,屡次想将其赶出家门,浅月的母亲在世时还有人替她撑腰,一年前母亲重病去世后,她就彻底变成家里累赘。

继父和哥哥见浅月还有几分姿色,就商量着把她嫁出去捞些钱。最先选了村子里有名的富户赵万福,这个赵万福已经七十多岁了,成亲那天一揭开盖头,看到新娘子如此年轻貌美,竟然激动地倒地而亡。

一个月后,继父又逼她嫁给卧床五年多的丁旭丁少爷。丁少爷是三代单传,身子骨一直不好,这几年更是每况愈下,丁家人就想着给他结门亲事冲冲喜。

浅月的哥哥为了彩礼钱,偷偷改了她的生辰八字,将她送到了丁府。结果拜堂拜到一半,丁少爷就一命呜呼了。

丁父悲痛欲绝更是疑惑重重,冲喜怎么还把人给冲死了,细查之下才发现浅月的八字有猫腻。这下丁家人可不干了,召集几十号人找到杜家家主,非要讨个说法。这杜家家主也是个酒囊饭袋,一心只想着赶紧解决麻烦,一声令下就将浅月绑到焚台上。

陈尚言听了村民的话,不禁皱起眉头,命数之说他向来是不信的,若说八字不合就能克死人,还不如说丁少爷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折腾死的。

陈尚言拨开人群,走到高台下,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遍,最终落在一个年约五十,一身黑色长衫的老爷子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丁老爷了,在下陈府家主陈尚言,可否借一步说话。”

丁老爷子一直眯着眼睛盯着这个行为古怪的年轻人,听对方自报家门后,心里咯噔一下,随即顺着他的手势来到人群外一处偏僻的巷子。

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丁老爷子最终让步,陈尚言用一千两银子换了浅月一条性命。

(四)

“谢少爷搭救,小女子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达您的大恩大德。”浅月跪在陈府的厅堂内,重重地磕着响头。

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陈尚言心里一紧,摆摆手道:“起来吧,地上凉。”

“张妈,给她找身衣服换下。”想了想又补充道:“去表小姐屋里拿几套吧,按市价三倍给。”

张妈闻言,先是怔愣了一下,但很快领命退下。

浅月梳洗完穿上张妈送来的衣服后,完全没了先前狼狈的模样。柔顺的乌发盘在脑后,几支步摇斜插在云鬓上方,子夜般的眸子顾盼生辉,小巧的耳垂上挂着一副简单的红玉耳坠,樱桃小口一张一合,连呼吸都带着清香。

再往下看,玲珑的身段,纤细的腰肢,丰盈的酥胸上露出一片雪白冰肌……该死,他怎么会蠢到去表妹那里借衣服?表妹一向古灵精怪,衣品大胆,这件抹胸水裙穿在浅月身上竟处处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陈尚言红着脸,别过头,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少爷,表小姐的衣服太华贵了,我穿上它怕是不方便做工。”浅月没有注意陈尚言的表情,扯了扯袖口繁复的装饰,不住地摇头。一个下人,哪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不打紧,你的工作和她们不一样。”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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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浅月一直没弄明白陈尚言口中的工作指的是什么,几天来,她一直在陈府过着大小姐般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身形也丰满了些,可是心里却愈发不安起来。

“张妈,让我帮帮你吧,我不能总在这里白吃白喝啊。”浅月卷起袖子,抢过张妈手里的衣服就往井边走去。

“哎呦姑娘,您快放下吧,这要是让少爷知道了,还不得拆了我这把老骨头。”听张妈提起陈尚言,浅月的脑海里有瞬间的空白,这个男人似乎好几天没回府了。

“没关系的,老爷买我回来也是要做工的。”

“那可未必哦……”张妈接过衣服,俯身在浅月耳畔小声说道:“我瞧着少爷好像看上姑娘了,不然为什么要让我们好生伺候着?你啊,就等着当少奶奶吧。”

张妈的话把浅月惊在原地,一动不动,少爷他……不,不可能,她这种乡下丫头,怎么能配得上少爷那样风姿卓绝的人。

浅月握起拳头狠狠敲了敲额头,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转脸看到张妈已经在往衣服上打皂角,似乎没有什么忙能帮上,只好退回房中。

“浅月……”走廊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

“少爷?您回来了!”不知为何,看到这名俊朗的男子眉眼温柔地站在她面前,她就觉得莫名的心安。

“嗯……你打扮一下,晚上跟我去赴宴。”陈尚言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和一丝陌生的情绪。

(六)

浅月不知自己要以什么身份和他一起赴宴,纠结了半天才选了一件月白色长裙,挽了个稍显正式的发髻,发间别了支白玉珠簪,这是陈尚言刚刚给她的。

一路上,陈尚言沉默不语,眼神迷离地望着马车外。浅月时不时地偏过头来看他,少爷这是怎么了?自己惹他不高兴了吗?

直至马车停在县衙门口,陈尚言才收回目光,对她浅笑道:“到了。”

两人径直走向县衙内堂,管家老钱和几个仆人则抬着一箱箱的贺礼跟在身后。直到此刻,浅月才知道今天是县令公子的十八岁生辰,她抬眼望向低头不语的陈尚言,一颗心突然跳的飞快,手心里沁满细汗。

“哟,这不是陈公子吗?”师爷看清来人后,连忙招呼起来,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身后的礼箱,顿时眉开眼笑。“快,里边请。”

“这位是……静……?……不不不,一定我是老眼昏花了,陈公子莫怪,我这就去通传老爷。”师爷看到陈尚言身旁的浅月后,竟瞪大双眼,胡言乱语起来。

浅月紧张地拉着陈尚言的衣角,这里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她靠近。

陈尚言觉察到身边之人的颤抖,伸出大手抚上她冰冷的掌心,修长的手指在她指尖上反复摩挲。

“别怕。”

短短两个字,浅月的心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七)

饭桌上,浅月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异样的目光,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尤其是县令公子,专注的表情像在欣赏一道美味绝伦的菜品,眼睛中盈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她把头垂地很低,脸上红的滴血。都看她做什么?难道有脏东西?说是生辰宴,竟没几个人的心思在宴会上,只有陈尚言一个人低头喝着闷酒。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陈尚言喝完最后一杯酒起身告辞,浅月长舒一口气,福身作揖,也跟着来到门外。

“你留下。”陈尚言背对着她,声音冷静地可怕。

“什么?”

“我说你留下,从今天起你就是县令公子的人。”

未等浅月反应过来,陈尚言便踏着月光快步出了县衙。

“你留下……留下……县令公子的人……”他的每一句话都如魔咒一般紧紧箍着她,眼前的景物愈发迷糊,头,好痛。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没有奢望陈尚言能喜欢他,只求能陪在他身边,铺床叠被,洗衣做饭,做什么都好……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陈尚言买她回来的目的,在他心里,她竟然如此卑贱,可以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

马车徐徐驶回陈府,陈尚言坐在院子里,望着森冷的月光,一杯一杯地喝着苦酒。

突然,他猛地将白瓷酒杯摔在地上,发疯似的往门外跑去。

“钱叔,备马,去县衙。”

(八)

“还有三天,钱,粮,人我都会给你们,把浅月还回来!”

县令公子望着双目赤红的陈尚言,嘴角噙着笑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她不是你要找的人。”陈尚言语气中充满了懊恼。

“我知道她不是静茹。”县令公子饶有兴致地看向内屋,适才浅月因为自家主子的几句话伤心欲绝昏死过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可她们却长得一样不是吗?你知道我对静茹的感情,这也是你带她来的原因吧。”

陈尚言脸色很难看,握起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良久,才低沉着嗓音乞求道:“请好好待她。”

县令公子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军粮和兵丁就不劳陈公子费心了,你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我总要有所回报吧。但这一万两军饷,呵呵……免不了的。”

陈尚言抬眼看着这个和县令一样贪得无厌的公子哥,皱了皱眉头没说话。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若她受一丁点伤害,我会十倍百倍讨回来,我陈尚言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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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去,把这套衣服换上。”县令公子从黄花梨的木箱中捧出一套大红色的喜服。

刚刚苏醒的浅月来不及悲伤,就被仆人们押着去换了衣裳。

当她穿着一身绣着龙凤呈祥的喜服走出内屋时,所有人忍不住发出赞叹。

“像,真的太像了。”

“是啊,静茹小姐出嫁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可惜……”

县令公子刚刚漾在嘴角的微笑蓦地消失了。

“滚,全都给我滚!”

下人们噤若寒蝉,连忙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各怀心事的两个人。

“静茹,你真的好美。”县令公子伸手探上浅月的侧脸,却被她躲了过去。

“哼,还在想着你的陈少爷呢?他用你换了千石粮食,免除了三千族人的兵役,这笔买卖不亏吧?”

浅月捏在手心里的玉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瞬间裂成几段。

“啧啧,可惜了。”县令公子跨过碎了一地的玉簪来到浅月身前,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以后你就是静茹,跟着我,这种玉簪子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说着就要朝她的朱唇吻下去。

浅月别过头,缩着身子往后退,只听啪的一声,白如初雪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五个手指印。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浅月捂着脸,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指缝流出来。

这就是他的安排吗?这就是他想要的吗?如果是,那她便接受吧!

(十)

生辰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一万两银子也悉数奉上,县令一家终于没再找陈家的麻烦。

陈尚言每天白天正常到各个档口巡视,查账理账,晚上则一个人站在县衙后门,有时候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少爷,咱回吧。你天天杵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有啥动静也听不见啊。”管家老钱终于看不下去了,可是他的话对陈尚言没有起丝毫作用,后者仍然像一尊雕塑般站在门前。

“哎。”伴随着一声叹息,门内竟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后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陈尚言终于看到了那副朝思暮想的容颜,可是浅月的脸上却挂着他最不想看到的泪痕,衣衫不整,手上还沾满鲜血……

“啊……”看到门外有人,浅月惊吓地跌到地上,缩着身子往后退。“杀人了,我杀人了……别抓我……我杀人了。”

浅月神志不清是模样,让陈尚言很是心痛,胸口像是被人剜走一块肉一般,痛到呼吸困难。他缓缓走近地上那个瑟缩的身影,他向前一步,地上的人就退后一步,无奈之下,只能快步上前,蹲下身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别怕,是我。”听到这声熟悉的安慰,浅月颤抖的身子瞬间平静下来。

过了许久,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少爷,我……我杀人了。”

陈尚言环住她肩膀的双手紧了紧,低声温柔地说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十一)

第二天,县令大人发现自己的爱子死在了房中,儿媳却没了踪影,顿时怒不可遏。

“来人,把杜浅月这个毒妇找出来,我要把她挫骨扬灰!”

“不必兴师动众了,人是我杀的。”将浅月安顿好后,陈尚言主动来到县衙认罪。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县令满腔的愤怒化为悲伤,深深凹陷的双眼淌下两行浑浊的泪水。

“他伤害了我最爱的人,难道不该死?”一想到浅月满身的伤痕均出自县令公子之手,他就难忍胸中的怒火。

“要她扮成段静茹的样子,稍有差池就拳打脚踢,甚至棍棒伺候,这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吗?”陈尚言每说一句都像有一根刺狠狠刺进自己心里。他曾说过,有人敢伤浅月一根毫毛就要那人十倍百倍奉还,可他却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要不是你把这个毒妇带来,犬儿又怎么会死在她手上。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县令愤怒地咆哮着,“来人,把他压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陈尚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出去,他答应过不会让浅月有事,这次不能再食言了。

躲在山村里的浅月一整天都没见到陈尚言,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钱叔,少爷去哪里了?”

“他……哎!”管家老钱欲言又止。

“他是不是去县衙了?”浅月声音颤抖着说出自己的推测。

老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姑娘,你去哪儿?快回来!我有办法救少爷……”望着夺门而出的身影,老钱急忙说道。

(十二)

早在十几年前,知府大人还是个穷酸秀才,几乎饿死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多亏了同样进京做生意的陈老爷子给了他一些碎银子和干粮,他也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羊毫笔送给了恩人,并承诺日后定当结草衔环。

陈尚言曾说,如今官场人心不古,且不论知府大人还记不记得这支笔,就算记得,又岂会为了几顿饭的恩情丢了官衔和饭碗?

况且,县令一家贪赃枉法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也清高不到哪里去。

所以,即使陈家有难,陈尚言也不愿动用这层关系,是恩是债,是福是祸就只在一念之间。

可是现在,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浅月拿着管家给的信物找到了知府,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知府让她回去等。

马上要到行刑的日子了,知府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看样子陈尚言估计的没错,这个人不是缩头乌龟,就是和县令沆瀣一气,她押错宝了。

浅月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在脸上抹了些草灰,跟着行刑的队伍来到法场。她跟刽子手要了一碗水,捧着送到了陈尚言跟前。

陈尚言看到她后,先是欣慰一笑,可笑容还未达眼底,又逼迫自己铁着一张脸。

“滚……”县令正在全城缉捕她,这个傻女人竟然自投罗网。

浅月的双眼里顿时沁满了泪水,事到如今他还在担心她。

“少爷,让我陪着你吧。”

还未等他开口,监斩官便扔下令签,大喝一声:“时辰已到,行刑!”

“快走……”陈尚言边挣扎边劝道。

“刀下留人……”

(尾声)

巡按大人手持圣旨及时出现在法场,跟在他身后的知府站得笔直,神情端庄而严肃,像极了戏文里的公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爷。

圣旨上说,县令假借皇命,贪赃枉法,造谣战事,动摇民心,被革去官职送大理寺法办。县令公子助纣为虐,因人已死,暂不追究。

而浅月则因过失杀人被判流放,三月后执行。

原来知府一直在背地里收集县令犯法的证据,他背后的人权势太大,若非铁证如山,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一切都是最好的结局,知府亲自给陈尚言松了绑,不客气地说道:“你小子信不过我啊,若不是夫人有识人之明,你这条小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浅月红着脸反驳道:“大人,我,我只是个下人。”

陈尚言暧昧地笑了笑,朝知府抱拳道:“谢大人救命之恩,七天后是我大喜之日,还请大人赏脸做我们的主婚人。”

知府闻言一愣,看了看眉眼含笑的陈尚言,又看了看面色羞红的浅月,捋着胡须爽声大笑起来:“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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