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辛茹苦养了五年的小崽子转身投入阿姨的怀抱。
江成扫视我的全身:“黄脸婆怎么抵得过青春靓丽。”
离婚那天,女儿归我,儿子归江成。
那小狼崽子:“阿姨什么都不管,就你多事什么都管。我不喜欢你,臭妈妈坏妈妈。”
江成轻取我无名指上的钻戒,打着响指:“恭喜你重获自由,宁桃”
一年后我的花店开满了全城,我带着宁夭环游四海。
江子龙哭着求着和宁夭欢妈妈。
江成求复婚。
我不答应。
他彻底疯狂。
1
民政局前,结婚六周年纪念日,我和江成光速离婚。
他牵着一个和我七八分模样的年轻少女林芷进了民政局,结婚证上他们笑容可掬,一个玉女,一个富童。
林芷和江成十指相扣,江成选择了隐婚,和我的一模一样。
“黄脸婆怎么抵得过青春靓丽。”
也对,一个十八,一个二十八。
江成走到我身边,这次他的手劲很松,在女儿晓草的注视下,夹着我的右手轻轻揩取我无名指的钻戒,生怕我在钻戒上留上些许划痕,戴在了林芷的小拇指手上打着响指:“恭喜你重获自由,宁桃。”
我嗤之以鼻。
“以后,别来烦我。”
他喜欢在家里到处安装摄像头,他的笔记本可以堆成小山,记录我的一举一动,他乐此不疲,笔记封面就是宁桃日记。
林芷抱着江子龙,江子龙向我摆摆手:“阿,姨,妈妈再见,你管不到我了。”
之前江子龙当着我的面,一边一边重复着“林阿姨最好了。”,这像刀子般恶狠狠插在我的心窝窝上,刀里的寒气顺着心脉蔓藤到全身每寸肌肤。
原因无他林芷总是顺着江子龙的意见,我老管约束着他。
晓草扯动着我的裙摆,眼泪流经面颊滴落在尘土里:“妈妈不怕,晓草永远陪着你。”晓草和江子龙是龙凤胎,五岁大,生日在中秋节,名字是江成他推演黄道吉日取的。
好笑的是:弟弟成了哥哥,姐姐成了妹妹。
无论我怎么同他商量,他言辞决绝。
“子龙是家族继承人。”
“妹妹可以委屈。”
“子龙不可以。”
这一委屈就是五年。
江子龙成了江城的的心中尖,江晓草成为江成的鞋弃履。
晓草流着泪问我:“妈妈,我是不是从河道捡来的?为什么爸爸对我和哥哥的态度不一样?我一让弟弟叫叫我姐姐,爸爸打打我,可妈妈你告诉我不是比子龙先出生的吗?”
宁夭四岁时,我提出离婚晓草归我江子龙归他,离婚冷静期,江成不同意,前前后后拉扯十几次。
那时候江子龙还会扯我的小手叫嘴甜地像个蜜罐喊妈妈。
我累成了黄脸婆,江成嫌弃我没有之前爆表的性吸引力。
教导小崽子我又遇见小崽子的叛逆期,母子关系低到了谷底。
林芷的出现,江成焕发出第二春,主动提出了离婚。
我看着这协议:“你房下的资产我一个不要,晓草成年后有权利继承江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否则这婚不离。”
“五不成,一可以。”
“那你这辈子崩想离。”
江成眉毛皱成了八字,看向滞留的林芷殷切的目光,听着江子龙围绕林芷玩耍的嬉闹声:“五,我给。”
晓草被江成阴狠的目光吓到躲到我的身后。
抱起晓草,我用衣襟擦去她的鼻涕:“记住不是爸爸不要妈妈和你,是妈妈和你不要爸爸。”
晓草点点头。
第一件事,在在派出所将江晓草的名字改为宁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远离了江城,我和女儿去了花城,开了花店,主营桃花辅以紫罗兰和牡丹,养了一个德牧小七。
小丫头梦里出了虚汗混喊着爸爸妈妈。
一生向海,春暖风来,平静花开。
四个月后的一天。
江成带着声带断裂般地嘶哑声发了语音。
“子龙得了急性白血病。”
“我配对失败。”
“宁桃你赶紧过来。”
2
宁夭听见江成的声音,攥紧了小手,她想与爸爸重逢却又害怕爸爸凶她。
街上扎着羊角辩的小女孩吃着糖葫芦被爸爸左亲亲右亲亲。
我抱着宁夭她还不让,说我没有胡子不扎扎她。
上一次江成抱着宁夭还是在她的四岁生日,和那小崽子一起。
夭夭啃着糖葫芦,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去见爸,爸。”
这话她话说得有些烫嘴。
“记住喊子龙弟弟。”
坐上了高铁,我和夭夭来到江城天德医院。
林芷穿着包臀裙,画着浓妆,脚踏着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
江成顶着熊猫眼,胡渣堆满了两侧,鬓角生出了白发。
我抱着夭夭透着窗户看着住进ICU的小崽子。
“妈妈,弟弟会好起来的对不对?”夭夭流下了两滴小米泪,鼻子囔囔的。
我宁桃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阎王可不敢也不能收他。
走到前夫的旁边,我递给了林芷纸巾。
我带着夭夭别处长廊,镜子里的江成抱着林芷哭着很凶。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抱着你哭?”
小棉袄漏风了。
两天,小崽子转入普通病房。
四个人看着这瘦弱发白的小崽子。
“妈妈,我要妈妈。”
我和林芷面面相觑。
江成指我到外面:“先去到外面,我和林芷就够了。”
“等会做骨髓配对。”
夭夭敞开双手等着爸爸抱抱,被江成半片明亮半片黑暗的眼神忘却止步。
我看了最后小崽子一眼:妈妈以后可不欠你了。
几天后,医院通知我骨髓配对失败。
江成快疯了。
3
江子龙在鬼门关徘徊着。
我拍着夭夭脑袋:“夭夭愿不愿意救弟弟呢?”
夭夭伸出小手指:“他爱掐我小辫子,还抢我的洋娃娃,零食也不分我一点,他还让小狗狗咬我,可恶的是他还说我没有小倩漂亮。可我只有一个亲弟弟。”
医院的长廊内,江成反复撕扯领带。
“谁是宁夭,过来一趟。”护士喊道。
江北的下颚停止摇动,眼睛大得像铜铃,面色铁青。
转而他注视ICU内的江子龙,双手十指合实,嘴里念念有词,祈祷上苍。
我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和他对视着。
我不相让。
我捂住夭夭的眼睛,夭夭尤其怕针,会一直让妈妈揉揉。
夭夭卷着眼出来了,用尽了所有力气:“爸,爸,抱抱。”
江成成了木头,双手迟迟不肯触碰夭夭。
我抱紧窜活的夭夭离开,江成一个箭步在拐角处堵住我的去处,逼我到墙角:“没有我的同意,谁让你动江晓草的名字和姓。宁夭还那么难听的名字。”
“小崽子的命还在阎王那留着,你最好祈祷夭夭和小崽子配对。”
“手扯开,不然隐婚的事全国人民都知道。”
林芷给江成带上了披风:“姐姐,一路走好。”
她乘给着江成和江子龙带了排骨汤带着香菜和玉米。
“不想让小崽子丢掉性命,就去了香菜和玉米。离婚前,发给你江子龙的忌口,江成你是一点都没有认真看,你的工作还真是比小崽子的命更重要。”
江成打翻了饭罐,打了林芷一记响亮的耳光。
夭夭在我肩上睡着了,留着嘴巴:我要妈妈,不要坏爸爸。
妈妈一直都在,余生一直陪着你这个小家伙。
一切安好,夭夭和小崽子配对成功,夭夭的血液是夭流进小崽子身体里的。
我和夭夭离开离去,回到我们花城的家。
夭夭准备着画画和舞蹈,江成之前不让,他想女子无才便是德。
一个月后,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门前。
“妈妈,我要妈妈。”
4
夭夭牵着小七嗅桃花。
江成牵着小崽的手在大门口久久不敢进入,小七对着江成和小崽子呲牙。
“妈妈,我病了。”
小崽子瘦巴巴的,穿着衬衫也露着树杈般的脊骨。
我有些心疼,有抱上去的冲动。
“你变漂亮了,和结婚前一样,宁桃。”
他有些吃惊,目光在我身上游视,从头到脚,从左到右,久久不愿离去。
老娘的漂不漂亮用不着你管。
“说人话,回答我的问题。”
“子龙他要妈妈。”
“地址是你填骨髓配对报告用的。”
嘴一往即如如钢铁的硬,调报告时我用的江家地址。
江子龙想要扯开江成的手,撒丫子要跑向我这边,一个饿急了的幼兽寻找着妈妈。
小崽子刚度过危险期,可孩子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六个条件:一小崽子要叫夭夭姐姐,二承认江晓草叫宁夭,三私下里叫夭夭或叫子凤,四:动用江氏集团的力量帮助夭夭找到最适合的画师和舞师,五照顾小崽子时你别出现在我的眼前,六支付一百万抚养费。你答应,我养崽子半年,年末你接他回去。”
他是商战中的王者,上一个和他对峙的对手已经烟消云散,鬓角中的白色染成了黑色,活脱脱的像黑阎王。
他安静地有些反常,从后备箱里取出小崽子的行礼,一共两箱,一箱衣服,一箱零食。
衣服是小崽子最合身的,零食是小崽子最爱的,他进步了。
黑阎王勾辰一笑。
他答应了,利落干净抱起了夭夭,胡子扎扎,他点着夭夭的鼻子。
夭夭傲娇,一直抓着小七的耳朵,小七嗷嗷叫。
“您的手机已到账五十万元。”
这不像他,这真的不像他,这个世界疯了。
小崽子抱起我的大腿,狠狠地蹭了蹭:“妈妈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我带着小崽子进入到新的房间,那是一间普通房,小崽子拾掇闹了起来,路过楼梯时他碰见看见了夭夭的房间,里面布置着鲜花和坠饰。他扶着扶手一步一步走向夭夭的房间,躺在夭夭的床上不愿意离开。
“我要这间,让妹妹去上楼上的那间。妈妈我病了。”
说完他捂着双眼,呜呜大哭。
夭夭站在门房口眼眶里转着泪:“我是姐姐,这房间是我的。”
小崽子在博取我的同情,一点都没变,他想要的他会一直占有和江成如出一辙。
“夭夭今天跟我睡,江子龙你今天在这里睡,以后叫夭夭姐姐,不然送你回江家。”
江子龙捂着眼睛,手指间扯开了一条缝。
我反锁着夭夭房间的门,不停话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江子龙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我制止夭夭的开门。
这样的孩子小时候不纠正,长大会长歪。
我和江成在教育江子龙这件事上发生过大的矛盾,他宠溺着江子龙,我反对骄纵而奢。
为了这事,我和他打过唯一的一次架。
他给了我一巴掌,他的脸肿了,腿青了,手紫了。
晚饭我做了夭夭最喜欢的麻辣兔头,小崽子最喜欢的红烧鸡块,还有两个人都喜欢的桂花糕。
小崽子喊没劲了,闻着味要吃饭。
带着小崽子来到客厅,他上手就要抓桂花糕,我用竹筷敲着小崽子的手,罚他去站立三分钟。
“妈妈,子龙生病了。”
撒娇的孩子有好命,在我这里不好用。江家里的他站没站样,坐没坐样,吃个饭还玩着平板。
小崽子安静上了桌,每做一次动作眼睛下意识都要往我这看一看。
我去接电话,桌子上只剩下最后一块桂花糕,夭夭用着竹筷,小崽子伸手去抓,狼崽子手的要去挠夭夭的脸。
“妈,是姐姐先和我抢的,你看手都让竹筷都给姐姐握敲红了。”
小崽子知道叫姐姐了,算是一个不错的信号。
那红的是我敲的,和夭夭没有关系。
小崽子又哭了,他怕我偏袒夭夭,桂花糕的归属决定着谁是被宠爱着的那一方,小崽子想要一直被宠爱着。
夭夭放下了竹筷,眼睛却又一直盯着桂花糕,不舍,她也爱吃桂花糕,她做了姐姐,我和她说可以适当时候让着弟弟。
我去厨房拿了一盘完整的桂花糕,放在兄妹面前。
小崽子呼哧呼哧吃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姐姐,吃撑了,光盘也干净了:“妈,我吃饱了。”
我又放了一盘桂花糕在桌子上,小崽子:“姐姐,你吃吧。”
夭夭咬着牙,揪着小崽子的头发,拧巴小崽子的耳朵,这是夭夭第一次和弟弟打架。
小崽子想反抗,看着我的眼神,蔫了。
“姐姐已经让着东西给弟弟,弟弟却不知道给姐姐流点,今天洗盘子。”
夭夭吃完几块,东西放进了冰箱,陪着弟弟去刷盘子。
“臭妈妈坏妈妈,没有林妈妈好。”
小崽子小声嘟噜着。
夭夭又拧巴小崽子的耳朵一圈,盘子也不洗了。
小崽子想去碰小七,小七离他远远的。
带着小崽子到夭夭的房间,小崽子的手攥紧我:“妈妈,别离开我好不好?”
看着小崽子进入梦乡,我无声下了楼。
5
一个大丫头和一个野孩子进了幼儿园。
在微信群我向花友发出了我要开直播的消息。
在某书上我开起了花店账号,开始我的花店直播,我的第一个粉丝名叫寻桃记,头像带着黑面具,长发飘飘像极了霸道总裁。
后台他发一句消息。
“你要直播?”
我想邀他上麦,秒邀秒拒。
我熟悉的买花人,网名MOMO,一个爱买紫罗兰的二十岁广山大学花艺系学学生,爱健身,笑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夭夭喜欢缠着他叫叔叔。
我和MOMO畅谈着紫罗兰,桃花的专业知识,像极了无话不聊的哥们。
第一次直播时的在房人数只有个位数,寻桃记这个人愣生生在直播间里呆了两个小时。
直播间里我邀请MOMO在元旦时来到我到第二家花店的紫罗兰花展。
幼儿园那边给我打紧急电话。
五颜六色的宁夭,干干净净的小崽子,一个浑身青紫的小胖男孩。
小男孩的父母气冲冲地夭夭围起来,手指窜窜响,我一进门他们就霍霍地要灭了夭夭。
小胖子的父亲见着我留着哈喇子,被他媳妇揪去了。
这节是绘画课。
这是宁夭最喜欢的,江子龙最不喜欢的。
老师排名时,给了宁夭五颗星,给了江子龙两颗星,小男孩三颗星。
那小男孩借着绘画的名头亲近夭夭。
夭夭第一次感到不舒服,口头警告小胖子,握紧拳头警告小胖子,小胖子仍旧不依不挠。
夭夭渴求弟弟寻帮助,江子龙坐在夭夭的位置上涂抹夭夭的五颗星星。
夭夭和小男孩打斗,自身没受什么伤,小男孩浑身是伤。
那男孩父母仗着胆子:“这就是你养的彪悍女儿,以后可没人敢娶她。不说的别的,赔钱赶紧赔钱。这每个万千八块,我家孩怎么可恢复的上。”
我不在乎这破小子到底伤不伤,就是死了也和我家夭夭没有任何关系。
蹲下来我问小崽子:“子龙,姐姐向你求助时,你为什么不去帮助姐姐呢?”
“姐姐的星星比我多,爸爸说姐姐不应该学绘画的,再说再说,我打不过他。”
小崽子没有江成的狠,当初追我,江成硬生生用拳头开出了一条路,赢得了我的心,也赢得父亲的赞许。
“一个姓江,一个姓宁,你这女人有两个男人。”
小胖男孩一家哈哈大笑。
宁夭眼疾手快给了小胖子一巴掌,清澈而响亮。
我掏出包里的两万块钱砸在胖男子凹进去的肉脸盘。
“给您添麻烦了老师,夭夭去和老师告个别。”
不久,胖男子失去了编制。
小崽子和夭夭去了当地的贵族幼儿园。
只是最近的夭夭的有些高兴,是不一般的高兴。
这很反常,喊妈妈的次数少了。
6
我单独把夭夭叫到了房间:“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夭夭最近会变换着扎着自己的羊角辫,穿上自己的红裙子,白裙子,紫裙子,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小美人。
“妈妈,没有了,你出去出去。妈妈记着再过十五天就是我和弟弟的生日了。”
小丫头该不会又喜欢的人了,谁又霍霍我女儿。
编花框都没有了乐子,看见紫罗兰就烦。
将夭夭和小崽子送进了校园,在学校周围开始了蹲点。
一辆黑色迈巴赫驶进了校园,鄂A的号,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他扯着两个孩子,坐着滴滴一路向西,我偷跟着他,那是一路通往游乐园的路子。
那孩子不就是夭夭和小崽子吗?
夭夭骑在陌生男子的脖子上,笑得不停,只是陌生男子脸色漠然。
换做小崽子时,陌生男子脸色笑得像朵花。
那是江成,他又想干嘛?
第一天他们去了水上乐园。
第三天他们去了空中魔轮。
第五天,第七天。。。。。。
江成难不成想把之前欠夭夭的父爱全部换回?
离夭夭和崽子的生日还有两天,我坐在花园中摇椅中思索着两人的生日礼物。
以往对面的别墅是不开门的,少有人也少有光。
一丝的光亮隐约在对面二楼的天窗。
是望远镜?
我用激光灯照向了天窗,天窗没动静,是我眼花了?
小七的眼睛闪得吓人,朝向天窗汪汪叫。
风停了,可依旧没有动静。
我下单了买了一个热成像仪。
夭夭的心事变得凝重起来。
生日前的一天,夭夭喊我去她房间:“妈妈,让爸爸来参加我们的生日晚会可好?我想爸爸了。”
7
“夭夭,给妈妈点时间好不好?”
夭夭亲吻着我的额头对我行了一个公主礼:“恭送,女王陛下。”
我和小七继续盯着对面公寓的天窗看,我盯着正发呆。
“妈妈,我饿了。”
小崽子吓我一大跳。
我继续盯着那边的天窗发呆,这天窗好像有魔力般吸引我的注意力。
江成有可能买了那个贵族学校,夭夭最近叫妈妈少了,那就是叫爸爸多了,江成难道变性了。
这些天,在行为上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在对夭夭的心意上,我不确定。
这是夭夭第一次求我个妈妈。
左边天使,右边恶魔。
叫还是不叫?
我播起了电话给了夭夭,夭夭喊得格外卖力:“爸爸,妈妈同意了,你过来吧,一起过生日。”
夭夭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我和江成约定在HAPPY主题馆,时间定在晚上七点。
生日当天。
我带着夭夭和小崽子去爬空中楼梯。
我跨过桥面在对面等着夭夭和小崽子。
小崽子和夭夭的路程六阶梯,每阶梯三十厘米,阶梯台面是个长方形,小学生书桌大。
夭夭不敢看下面,吓得心肝砰砰直跳,脚尖一点点往前探,探得时候扶住栏杆,整个人弓成了猫,一歩,两步......六步生日了。
小崽子蹲在了原地,双手抱着膝盖。
“妈妈,我怕怕,抱抱。”
崽子的声音哭声越来越大,这边汇聚的人越来越多。
人越多,崽子的声音越大。
“妈妈,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
江子龙边哭边撒泼,身旁的人拿起了手机拍照。
我宁桃的孩子要有血性,要像狼一样的血性。
崽子被江家宠成了温室的花朵。
人群里我看见了江成的身影,咬牙切齿,他不敢出来,他出来全国的人都知道江成结婚,并且结婚生子,这不符合他的公众形象。
江成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
我坐在阶梯上看着自己的孩子,现在不掰掰崽子,日后怕是掰不回来。
“妈妈,要不我去帮帮弟弟。”
我一只手按住了夭夭:“看着,否则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崽子一眼望穿,明白我和夭夭不会帮他。他用衬衫边角擦去了眼泪,像个乌龟探着头,用小手探探空间,一只手摸到了台阶,两只手摸到了台阶,手脚并拢爬过了第一阶。
“妈妈,我爬过了一阶,一阶。”
两阶,三阶,四阶......
由五阶到六阶,小崽子手滑了,整个人躺在第五阶和第六阶。
“妈妈,弟弟。”
“别激动,人死不了。”
绝望的幼兽希望妈妈救他。
可老鹰爪子和钩爪老化,如果不撞向悬崖,没有血淋淋的生死考验完成更新换代,死的几句是老鹰自己。
“妈妈,妈妈”崽子的身体颤抖起来。
“自己爬起来,爬不起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崽子身上,这都爬不起来,以后继承江氏集团可就难喽。
“妈妈。”
喊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消失于无形。
鹰翱翔于九天之上。
风起了,吹动着他印着赛博奥特曼的衬衫上。
他颤抖着腿,抖动撑起手臂,哽咽着,像个蠕虫缓缓前行。
第六阶,崽子成了。
恭喜你崽子六岁了,希望你喜欢妈妈送给你的六岁生日礼物。
我伸着手,他一把躲开:“我不要坏妈妈,我要林妈妈。”
真和江成一样的脾气,毛屎坑的石头。
“那你去找你的林妈妈。”
崽子抱紧了我的大腿。
8
带着夭夭和崽子来到了HAPPY主题馆,主题馆空无一人,江成是包了场子的。
夭夭穿着紫色裙子,跳着公主舞,一歩一歩走向江北,我观摩着江成的脸色,他的嘴角,他的眉目,他表情管理很好,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牵着夭夭的手,在霓虹的灯光下夭夭笑得像一朵绽放笑人的桃花,一个桃花精灵入了凡间。
夭夭的笑声在空间回荡,这次夭夭开心极了。
我去衣帽间换了衣服,红色高跟鞋,紫色抹胸裙,淡淡的眼线,美美的妆。
崽子和夭夭朝着要生日礼物,我眼色递给了江成。
崽子的求道玉,夭夭六年不变的发卡。
夭夭小眼睛中进了风沙。
崽子的龙佩,夭夭的凤佩,我给的。
江成利用了夭夭的纯态心思。
我和江成无话可说。
夭夭我这边,崽子做江成那边,吱吱呀呀正准备切蛋糕,是我渴求六年的兄妹关系。
六个蜡烛闪闪发光。
“崽子和夭夭有许愿吧,不要说出来。”
“姐姐你吹左边三支,我吹右边三支。”
兄妹在桌前漂亮地击掌。
江成眉毛拧成了小山,他不悦,他不相信江子龙会叫夭夭姐姐。
他想说出来,提话到嘴边,看着我又咽下去,他对我有心事?
夭夭把切开的第一块蛋糕递给爸爸,江成不接,转到崽子手里,江成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我和他一餐无话。
我牵着夭夭的手,江成牵着崽子的手,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可可爱爱的两小兔子。
我不语,他不语。
崽子扯开江成的手,左边脸颊右边脸颊吧唧吧唧两口。
夭夭有些不安分,大拇指抵住我的手掌很用力,这渴求父爱的小棉袄,你爹都这样了,你还要。
我抱起夭夭到江成脸上的高度,夭夭握紧小拳头用拳背打在江成的右脸颊上。
“臭爸爸,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利用我见妈妈”
夭夭小鬼头变聪明了。
他们两个先进了车。
“桃,我有话想对你说。”
桃,是他追我追了三年最常说的。
“注意用词江先生,你是有妇之夫。”
“其实我想说,我和林芷离婚了。”
“那恭喜。”
“她一分钱从我这里都么有拿走,不会影响子龙的继承的继承权和江晓草的股份。”
“嗯?”
“宁夭的股份。”
“嗯~”
“她比不上你,她没你漂亮和有性吸引力。”
“我知道。”
“我离不开你。”
“我也知道。”
“所以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为了子龙和夭夭。”
“你没资格说夭夭。”
我指向天上的月亮。
“保重,江先生”
“是那个叫MOMO的人,他才二十,一纸书生能干些什么,你莫不是看上他了,我不允许。”
夜风吹着我透心爽,心飞扬。
我有些不解他知道MOMO,江成是我花友群的一人?
这一个月的花店营业额猛增,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大量订花。
是不是他无所谓了,一想就烦。
崽子指着后视镜:“妈妈,爸爸在和车赛跑,爸爸能跑过车吗?爸爸加油。”
崽子挥着小手。
9
我取了快递包裹,我这栋和对面那栋房屋全黑。
闭上窗帘漏出一条缝,我用起了热成像望远镜,小七的热成像明显可见。
子夜。
一点。
对面那栋有人进了屋。
对面整栋房子显示着黑色。
二楼窗户处有了热成像。
有人。
一条缝始终露显示着红色,不知道对面那个人想干什么。
激光灯朝向着那条缝。
红色的影像才消失。
我招呼着电工伙计在整栋花园四周和死角安装三百六十度摄像头。
那人谁呢?
被伤着夭夭和崽子就行,买起整栋楼的也不是什么无业人员。
我宁桃一向谦虚,也没得罪什么人。
第二家花园地址选在了漓江江旁,青山绕绿水,是一块风水聚宝盆和实用的商业地址。
人变得小心翼翼,子夜到凌晨四点,我没有观察到二楼窗户的热成像。
我继续直播着我的花园日记。
MOMO,蛋蛋,吃着把把不长大,紫裙老妇,我的买花好友和经销商在线上有说有笑,唯有那个寻桃记的人在楼下默默无声。
“元月一号前的最后一次直播,大家不见不散。”
+1*100
那个寻桃记没有消息,每场直播他必到,从不早退闪退。
他谁?我有些心里痒痒。
夭夭盛情地缠着MOMO叫叔叔,亲吻着MOMO的脸颊,往MOMO怀里使劲蹭蹭:“MO叔叔,给糖吃,夭夭要糖吃。”
MOMO送给我一束紫罗兰,我掐着紫裙向MOMO致敬,一个来自老阿姨的公主礼,MOMO脸红了,这个二十岁的小年轻会在漂亮女人面前脸红,不仅是我还有一位和我年纪一般的紫裙老妇。
我撇了一眼签到名单,那个寻桃记没到。
“你们谁和‘寻桃记’熟?”
兄弟们和姐妹们都摇摇头。
一声长笛,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花圃前,江成穿着黑色长风衣,高配马丁靴,不遮傲慢,一步一步抖风缓缓走向签名处,牵在了寻桃记的记号处。
“我叫江成,是花友中的一员,网名寻桃记。”他语气颇冷,这话是对着MOMO说的。
他的目光要把MOMO给吃了,夭夭捂住MO叔叔的双眼保护着MOMO.
江成犯红眼病了,他有点烦夭夭和MOMO亲近,一直抖腿。
我想各网友介绍着彼此的名字,介绍到江成时,他有些期待,挺胸抬头。
“我前夫江成。”
五个字对我来说已经算多了,这还是看在买花的面子上。
江成和MOMO去私聊了,MOMO的女朋友挡在江成的面前,女孩护住MOMO.
“MO姨姨。”
夭夭从MOMO身上跑到了他女朋友身上,夭夭不理会江成。
MOMO从他女朋友探出头:“你可以叫我MOMO,这是我女朋友,请问江先生我们有过节吗?”
江成闹出个乌龙,递给了自己的隐藏小号名片。
“祝花店开业大吉。”
一群人嗨到夜晚。
朋友都走了,只剩下我和江成和夭夭。
“你不记得六个条件了?或者现在你可以接走江子龙。”
“是你邀请我来的。”
这话没毛病,我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他背着月光向我递出手:“如果你想要开花店,我可以将花城的店都买给你。”
我相信江氏集团有这实力。
“不用,我不缺钱。”
“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离开你,离了你我连知心说话的人都没有,是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借着月光和紫罗兰,他掩面哭泣,跪了下来,掏出了从我手指曾经摘下的钻戒。
说实话,我有那么一丝丝心动,婚姻内,我无数次幻想着江成能够体会我照顾孩子的艰辛和平等对待夭夭和崽子。
恋爱时他是个合格的恋人,结婚后他算是个半合格的丈夫,可有些东西说不清楚,我的心在六年婚姻被磨得干干净净,我不是一个凑合的人。
这婚姻还是没有抵得过七年之痒,还有最可恶的是他竟然做起宁桃日记,我当时竟然不反抗,恋爱脑时的女人真蠢!
“起来吧,男儿跪天跪父母,跪我宁桃我会折寿的。”
“夭夭会继承百分之二十的江氏。”
他想给我带起钻戒。
“夭夭是宁氏集团的继承人,我父亲还不知我们离婚,如果你还想再受到宁氏的帮助和江氏不想掉股价就老老实实。”
他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举头望明月。
“复婚好不好?”他扯我的紫色裙摆。
“江成先生,你醉了我找代驾送你回去。”
我触碰他的额头,烧的很厉害。
他消失了,连带着二楼窗户的红外热像。
只不过,摄像头抓拍到他正脸。
10
神兽归家。
江成该来接崽子了。
崽子胖了,竹竿子成了小猪崽子。
“您的手机已到账五十万元。”
江成换车了,换成了小米苏七,我看着这车挺酷炫,赶明用这尾款买了一款高配小米苏七。
下来的人不是江成,是他的男助,他喉结颤动在纠结,有些泪咽。
我揍过他,只因江成追我时他喊了我一声嫂子。
他向我递了一张小纸条:江成得了白血病。
他又递给了我一张:江总希望您能去看他一趟。
夭夭闹腾的塔里木,青海湖,布达拉宫,九寨沟,西双版纳要开始了。
“江子龙,进去回江家。”
他躲到夭夭后面,梨花带雨:“姐姐,我们换妈妈,你去江家我留这,姐姐让弟弟。”
夭夭揪着在龙的耳朵:“不换,你赶紧回去,不然我揍你。”
妥妥血脉压制。
“妈妈,我生病了。”
只一眼,崽子爬上了车。
“妈妈,爸爸病了我们不先去看看吗?”
夭夭漏出两颗漏风的大门牙,这掉的大门牙被我到了花栋的顶层。
“重温黄鹤楼和滕王阁顺带。”
夭夭带着她的画本,人间仙境九寨沟,中华碧玉西双版纳,夭夭的画功日益精进。
崽子打了电话,病床上的江成裹成粽子,他想张口,我挂了电话。
我和夭夭登上黄鹤楼随黄鹤楼矗立在这萋萋鹦鹉洲。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我把这句诗写在夭夭的画本。
“夭夭,记住这句诗。”
“妈妈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让你记就记。”
男助给我打了急救电话:“江总进了ICU。”
11
江城天德医院,贵宾房。
高烧,喘息,医院给江成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算是江成唯一在世的亲人。
签了,小崽子成了继承人,夭夭继承百分之五的股份,不签,继续抢救。
崽子眼睛打转转,夭夭握着拳头虽然现在她有些不喜欢江成。
江成的唇干成了裂土,听不清在含糊着什么。
我注视着夭夭,夭夭被我盯毛了。
“妈妈我脸上有花吗?”
或许夭夭成了江成最后的光。
为了崽子,希望你能撑过去绝望的凛冬。
夭夭已经一夜没合眼了,小家伙在坚持着。
心跳正常,体温正常,江成换成了普通病房。
我告诉了夭夭江成的真实情况,夭夭要挨针了。
我想捂住她的眼睛,她这次拒绝了,她第一次看到鲜红的血液流到了管子里,打颤却又咬着牙,血液一下子窜到真空瓶,夭夭呆呆地看着,我第一次看不清闺女。
幸运女神眷顾着江家。
下一次,夭夭要看到一个更大的真空瓶。
江家的股价一直再跌,父亲出手帮忙稳住江家的事。
江成死人般躺在病房中,脸瘦黄,一个月变成了竹竿子。
夭夭一点点试探,一点点接近,用稚嫩的小手抱着白棉被。
有时候在想,夭夭要是个男孩子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多这事情。
女人呢,还真会胡思乱想。
我领着崽子和夭夭在医院过了除夕。
除夕夜,夭夭的血流进了江成的身体。
初七,江成生日,他算是清醒了。
“夭夭救了你,当然你今天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能不能抱抱我。”
他说完,绯红爬到了耳根。
我抱着崽子,崽子抱了他,算是我抱了他。
“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桃。”
“我说,我对面二楼的人是你吧。”
他不吭声。
“我要是举报,你会被行政拘留。”
“你还是癖好不改监控,我不是金丝雀,不是恋爱的宁桃,不是结婚后的宁桃,‘桃’懂?”
“江氏离不开你,好好活着。”
我转身欲出门,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我的衣角。
“你会再嫁吗?”
12
江成痊愈。
崽子不再骄奢。
夭夭舞画双绝。
四月桃花覆满城
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