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躲在高楼之间,阳光从缝隙中挤了进来,不时有老鼠慢悠悠爬过,她蹒跚着,手里拎着一袋垃圾,有些油腻的短发耷拉在头顶,目光暗沉,垃圾啪一声,掉落在垃圾箱里。她抬头看看天,还是那一线,高远湛蓝,离她很远。
她佝偻着背,用力抬起承重疲惫的脚,上楼,开门。
吱一声推开门,见一间小厅,一张小木桌,桌角残缺,歪斜,似乎就要跌倒,再也起不来了。一把塑料椅子,已经泛白。右手边两扇门,一间厕所,一间卧室。
卧室光线昏暗,呻吟之声混合这复杂的气味传来出来。
她进屋熟练的打水,拿毛巾,准备好干净的床单,衣服。
房间里散发着药味、霉味、臭味这气味让人厌恶,推不开挡不住。
来到他身边清理排泄物、换床单、搽洗、消毒、翻身、换衣服。
这样的味道让她不由皱了下眉头,就听见,啪一声响,他顺手将桌上唯一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用幽怨哀怜的眼神将她钉住,他们对视,怒火仿佛要燃烧,她低下眼帘瞬间熄灭了刚刚闪起的光亮,转身出了房间,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她在洗。
他的手边没有什么可以抓到的东西,他眼睛直直盯着地面的碎瓷片,
目光想要勾起一片,让它从颈上划过,带他飘出这房间,飘出这小巷、飘出这狭窄的天,让太阳温暖的金色阳光带走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想要勾起一些碎片,轻轻划过他的手腕,让他慢慢飘离,让他重获自由,可是他什么也拿不到,连翻身都做不到。
房间里只有她和他的呼吸,哗哗的流水声。
窗外传来邻居的闲聊,这么多年照顾一个瘫子,哎,她是怎么活的呀。
她看着洗衣粉泡沫,上面偶尔有七彩的光芒,她看着,眼神可以刺穿这泡泡,或许,她可以结束这一切,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又猛地抽打自己的手。
一盆清澈的水,带着污垢,迫不及待的冲向下水道,纵使肮脏尚可流淌自由,这里让它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