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真空里做一只鸡,一只绝缘绝热、密度均匀、球形的鸡。或者是一只鸟,一只白白的,会原地爆炸的鸟。你呢?”
“室内设计?哈,听起来就很可怕。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很有技术含量的样子。我不成,我看到图纸就头痛。那些细密的线条,规规整整,需要很多耐心的样子。还有设计,设计要学很多理论知识吧,还需要一点个人的审美。我不成,我不敢,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评头论足的。喔,你要非说我只是自卑的话,也不是不成。”
“我的朋友?嗯,他们,也许有吧。我不太清楚。最近我没怎么跟他们聊天了。他们中有几个想当老师,有几个想开店,还有几个什么也不想。不过我觉得他们不是真正的想。唉呀,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不像。”
“我的?也许吧。我知道它不会实现,可我喜欢幻想它。一只在真空中膨胀收缩,有黄色羽毛的球形鸡,或者一只在太空里绕着行星转啊转的炸弹鸟。我觉得这很迷人。请你不要笑了,你笑得我也想笑。我知道这很荒谬,但从不知道这很搞笑诶。”
“不不不,我没不高兴,我只是说你觉得它很好笑这一点很有趣而已。你为什么那么小心翼翼呢,我没那么容易被伤害吧。”
听到这儿,我按捺不住了,轻轻把花放下,探起身来,伸长脖子,寻找声音的主人。那来自一块儿光秃秃的墓碑,一个女孩子靠在上面,碑前没有花束,光秃秃的,她双手抱着膝盖,还在絮叨着。
“小时候我也想过当科学家的,但现在觉着还是真空鸡比较可爱······”
我听不下去了,悄悄站起身,逃也似的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