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7.30-2019.2.9
不知道如何说起,心里很难过。妈妈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从手术到武汉在到宜昌,我一直和爸爸陪伴照料着她。
在武汉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她还能摆手,偶尔还给我们说几句话,到术后第六天发生抽搐,进重症监护室,再出来就再没醒过。我和爸爸没有请护工,一直自己精心护理,盼着她可以醒来。主任医生陈教授给我谈过,这个事情他们也没有预料到,只能尽力而为,稳定并等待,能不能醒还是要看她自己。妈妈的意识再没有出现过,只是偶尔睁眼,但眼神很迷茫。
因为呼吸不太好,妈妈又做了气管切开手术,本来感觉好一点,但没有几天,呼吸、血氧饱和度、心跳血压还是继续不稳定。同一病房的另一个患者病情稳定监控仪很快就撤掉了。妈妈不行,她一直都在用,我和爸爸不能休息,总有一个人要盯着这些跳动的数值。我很早就发现她的呼吸有点问题,并告诉了医生,胸部起伏不大,很快,还有间断。我跟着她的节奏呼吸,这样是不好换气的。医生也做了治疗方法,打了防喘的药物,一打就是一个星期。其中后期没有改善,停打了一天,但不打也不行,医生又继续打。妈妈的呼吸就没有改善过。CT显示肺部有感染,继续治疗。那个时候还没用呼吸机。再过了几天,爸爸在征得医生的同意下,回宜昌继续治疗。妈妈血很少医生要求补血,并打了白蛋白增强营养。我想象着不会比武汉差,回来好方便照顾,慢慢调养。但等我激动的看到回来的妈妈,借助着呼吸机的身体,相比武汉又不如了,我的心情极为失望。
在宜昌的重症监护室,我独自面对她时,是那么的无助,不能帮她翻身,不能帮她喂饭喂药。只有一台机器,几根管子维持着她的呼吸。我只能不停叫妈妈、妈妈,心理抱怨着为什么会越来越糟糕?是我没有照顾好吗?
从手术开始的日日夜夜,我一直期待着好消息,但好消息从来没有传来过。时间越长,可能就越小。妈妈的情况,在我看来一次比一次差。但我的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期望,期望奇迹出现。
转到宜昌的第二天医生,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我们没管,告诉医生用最好的药尽力治疗。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好转,医生说我妈现在一直处于深度昏迷,苏醒机率很小,建议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今天是第八天,主任医生和我谈话:你妈的呼吸出问题是呼吸神经受到了损伤,现在没有什么药可以治疗,只能靠自我恢复。但你妈术后有一个多月昏迷,长期卧床,营养各方面也跟不上。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财尽人亡。
在重症监护室一天的费用就是6000~7000元,真的太多了。爸爸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他一直守护着妈妈几乎心力憔悴,他和我一样,从满怀期待到一线期想。但面对现实重症监护就是一个无底洞,爸妈十几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全部都要交给了医院,甚至还会背负债务。我想妈妈节俭了一辈子,如果她知道,是不会让我们这样花钱的。
妈妈是2001年做的第一次脑膜瘤开颅手术,那年她49岁。她是在兄弟姐妹的陪伴下自己走进手术室的。经历了13个小时的手术,医生告知我们比较成功,绝大多数肿瘤切除,少部分因为位置离重要神经很近,所以不能清除。很快,妈妈就康复了。这也是我们对妈妈第二次手术充满信心的原因。
百度脑膜瘤查到的信息是“手术疗效,脑膜瘤的手术治疗效果很好,术后十年生存率是50%到80%不等,不能完全切除及恶性的脑膜瘤容易复发,需要进行后续治疗。”
妈妈从第一次手术到这次入院有16年的时间,这期间到上海去照顾打拼的我,我们去带她看了大海;从单身到结婚生子,回来带孙女照顾媳妇做月子;后来两老一起去武汉诊所工作,一个负责工作赚钱,一个负责洗衣做饭……她经历了很多快乐的时光。这真得感谢那次成功的手术。
妈妈术后一直没有复查,但手术是有复发情况的,这让我的爸爸始终有些放不下。我和爸爸每年都会私下的商量,要不要带妈妈去检查,也问过妈妈意见,妈妈不愿意去,我们没有勉强。我只知道,爸爸对妈妈越来越好了。
衣服买买买,项链买买买。但我觉得我妈并不太在意这些,反而会怪爸爸乱花钱,不会算账。她乐观、性格直爽、见人熟、有话直说、没有什么心事藏在心里。她要的无非是子女平安,工作顺利。对自己,从没听她说过什么愿望。她还特别喜欢对外人赞美家人,夸儿子、夸老公、夸媳妇……只要有机会就对外人夸赞的优点。说得外人都跟着夸,羡慕的不得了。她很少批评人,有也是说两句就马上转移话题,看到我受批评会打圆场。总之她一直维护着家庭,维护着家里人的形象。
我非常的矛盾
我心痛我的爸爸
我更爱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