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值与生活交手的第33个年头,晨起还是有些许的小跃雀,边穿衣服边仔细想了一下今年我要许一个什么样的愿望。这一想就停不下来了:
还记得儿时过生日,妈妈会给做油糕吃,大早上就会点一支红蜡烛放到高高的柜台上。吃糕的寓意是步步高,但是点蜡烛的意图是什么,我一直还没能意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城里开起了蛋糕店,开始流行过生日吃奶油蛋糕了,还需要点蜡烛来许愿了。蛋糕和油糕的寓意相同,而吹蜡烛这个庄严肃穆的仪式在于郑重其事地许个愿。自此之后,我每年的生日都会在油糕紧挨着蛋糕,柜台上红蜡烛与蛋糕上小蜡烛的交相辉映之下,隆重地许下一个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的愿望。在这边的小蜡烛吹灭后还贼心不死地惦记着柜台上燃着的红蜡烛,妈妈总是义正言辞地阻挡了我一次次前去再许愿再吹灭蜡烛的心。她还拿这档子事和爸爸认真地讨论了一下为啥我小小年纪就这么贪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许很多很多愿望的贪念,而且明明知道,它是愿望,仅仅是是愿望。
时至今日,过生日的各种仪式都成为了环节,而许愿这档子事,我还是不能笑对。连自己的亲宝宝也不能和我抢着吹蜡烛,我是真的会生气还会打人的。今天我仔细想这些零零种种时,觉得妈妈误解了我,我不是一个贪心的孩子,愿望多的背后应该是一颗爱人爱己的心比较膨胀而已。因为我捋了捋很多往年的生日愿望,有很多是关于自己的,而更多的是关于家人的,甚至在某年真的许过一次希望世界和平的愿望。爸爸曾经和他的老同事们聊天说,他做过最正确的抉择就是顶风作案超生二胎要了一个女儿。由此引发的连锁后果就是他一个人养家,持续了几年入不敷出的窘境后,被迫从太原回到了县城里。他还给别人讲我很小时候的生日愿望是让他能得到一辆摩托车,连着许了很多年。后来再大点的愿望是能带他去美国看一场NBA ……爸爸都能如数家珍般牢牢记得,我却在每次庄重地许下之后就忘了。仿佛只要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把那自认为无比珍贵的生日愿望许下,只要把它交给时间,那就只需静待愿望实现的那一天即可。可能年幼时分的期待太久,可能第一次许愿时太过兴奋,所以刻板效应一直持续到今。一把年纪的我,身心留下很多岁月的痕迹,身边还坐着年幼的女儿,但我还是会小心翼翼地去许愿,不敢太大,不敢太多,抓住每根蜡烛的小火苗,去竭力说出那小小的心愿,越发虔诚,越发谦卑。或许是年龄越大越能感知到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也就越发爱把希望寄托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吧。
最近看到过这么一段文字:“这一生,只有一次,果腹只需一日三餐,睡觉只需三尺之地,但为何我们会如此忙碌?焦虑,抑郁,孤独,无趣,我们的诗又在哪里呢?爱,浪漫,温暖,这才应该是我们的一生啊,我们的一生应浪费在这些美好的事物上面。”今天许愿时突然就弹出了这段话。是啊,在我走过的这33个春夏秋冬里,有多少时光是在感受并追寻美好,又有多少时间是沉溺囹圄之中。太空的愿望是不是更容易实现?愿以此为新的起点: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简单从容,向暖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