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凌晨四点半的锦州,从旅馆的六楼,看着这个城市的一角,安静得不像话,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和一辆车。寒意从窗户的缝隙里一阵阵袭来,冬天看来不远了。提着笨重的行李箱,一步步走下楼去,前台一片漆黑,大叔躺在那简陋的床榻上 ,竟然没盖棉被,他难道没感受到冬日的气息?不好意思地叫醒了他,办好手续,然后赶去我们的目的地,去赶那一趟早得不像话的火车。
这是凌晨五点零八分的锦州,行李箱轮子在地面摩擦着发出刺刺的响声,打破了这城市的静。小巷的街道上,只有两个匆匆的旅人,匆忙地来到这城市,又匆忙地离去。有的人,一辈子只能遇见一次,有的城市,一辈子也只会去一次,锦州,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再见,是再也不遇见,本就是北方的一过客,又怎么能成为一个故人。
路边的小店,大门几乎都紧紧关闭,大部分的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中,叫醒这城市的人,已经开始了工作。一个小小的路口,坐着几个环卫大叔,他们借一口烟,来驱散清晨的寒冷。前面驶来一辆出租车,跑了一整夜的车,他该是回去换班了吧,去睡一个好觉。路边小摊的阿姨,卖玉米卖水卖茶叶蛋,已经开张了,那24小时营业的永和豆浆,店里又收纳了多少赶车的旅人,一个个行李箱放在桌旁,人们的脸上布满疲惫与困意。
这是凌晨五点二十二的锦州,路灯的映照,这城市显得更暗,小巷是暗的,路是暗的,天也是暗的,满天的黑云压在它的头顶,连锦州站三个字都被盖住,看不出这是一个阴天还是一个艳阳天。
许久不曾感受这么早的天了,当世界大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的渺小,清早的世界,好大。候车室里的人,不多不少,他们也是一样的旅客,拿着大大小小的行李,来赶通往各自目的地的火车。
从候车室的玻璃看出去,这城市已经醒了,恍惚一瞬间,天就亮了起来,人车也多了起来,来来往往,那拉紧的外套,冻红的双手,诉说着天的寒。
这是六点零二分的锦州,当火车缓缓驶出车站,光彻底打破了这城市的黑暗。车厢人还很少,光从窗户透进来,照亮了整个世界,窗外有一片湖滩,天空的颜色也清晰了起来,看来,这是一个晴天,充满寒意的太阳天。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来到这个城,感受它的寒,它的暖,然后离开,从黑夜走向黎明,借着前进的火车,通向下一站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