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伟，我们认识吗？
2003-03-11 16:446‖ 五个季节。story ‖
1、
睡眼惺忪地拉开窗帘。飘雪了。我能感觉到外面北方城市少有的润湿的空气味道。偷懒赖在家里不出门。挑出一张CD插入光驱，爱尔兰风笛悠远清泠的声音缓缓流淌，我心情平静。
擦地的时候，忍不住开始回忆。夜里不间断地做了许多梦，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和人影，隐约中记忆像翻飞的雪花一着地就消失不见。终了我只记得起最临近的一个了。
他穿浅蓝色棉T恤，带一副精致的细边眼镜，有干净的面容，望着我时眼神温和，友好的微笑。
我说：
你叫什么？
艾伟。
什么？
艾——伟。
然后，他消失了，我醒了。
2、
艾伟。
我再次合上眼睛。像一个魔法师那样扬起手中的魔杖赋予他我生命中的过往，幸福或者疼痛。
我说：
艾伟，我们是认识的。我是宸。
温岩——艾伟。
艾伟，我们认识很久了，是整整一个轮回的岁月，长过数千个花开的时间。
这段日子里，我们说话的时候，你总是显得有些兴奋，一个人说很多，末了你问我还有没有话要说，我就说没有。隐约中我觉得或者我们原本该是这样的，再没有太多的激荡。
你说：宸，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快乐吗？
我说不是，因为好象真的不是。大多的时候我还是会盼望着与你在一起的。在你身边我感到快乐而塌实，我如此信赖你。可是，你说不是爱，我便不可以再欣欣然。
你怎能在否定了爱之后还一直待我如此地好。说爱，然后分开；或者，说不爱，这样一直在一起。若你选择了后者，我是不是就该乖巧配合？
偶尔，我想或许我还是该离开你，至少可以让你体会到几分你给予我的疼痛。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不忍心，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知道你多么害怕伤害我，多么想和我就一直这么下去。你温情地陪在我身边，呵护我的冷暖饥饱，在意我的喜怒哀乐。我已经那么熟悉你对我的一点一滴，我贪恋它们。那些宠爱，甚至溺爱，我已经放不开。我如此贪婪，于是不再忠于自己。
然而，我已经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还能这样顺着你走多久。你那么固执或许是糊涂，决绝地否定了哪怕爱的可能，我其实一直耿耿于怀。
你说：宸，其实你一直没有原谅我。
我表情苦涩。
太厚重的感情渐渐蔓延成一座森林，拖沓冗长，丧失了弹性，我恐怕自己没有足够的仁慈配合你的安排。
艾伟，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幸福。
孙尧——艾伟。
艾伟，我第一次在社区里读到你的文字，心里就有尖锐的疼痛。
后来你在电话里唱给我许多喜欢的歌曲，你唱歌的时候声音真的好听极了。就像你身处的那个城市烟花三月如雨蒙蒙，温润我的整个身体。
我们一起说过许多有关未来有关甜美憧憬的话语，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以为至少可以拥有那些其实像肥皂泡泡一样的幸福色彩。然而，我们阻隔了千米以外的时空距离，还没等到靠近就已经远离。除了那四个字的属于你和我的诺言，我们不曾许下任何山盟海誓。
你说：宸，我爱你。
可是，哪怕一个真实的拥抱我们不曾拥有过。你说了那么多的对不起，你说原谅你已经没有一颗完整的心，负担不起一份完整的爱。你沉默逃遁，我黯然垂目。一切在无声中消磨殆尽，我以为我们就此作别彼此的生命。
怎曾想到，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满脸倦容却有坚定的眼神熠熠闪光。你上前给了我陌生的却温暖的怀抱，我没有拒绝，你知道我从来就不知道如何拒绝你。
三世轮回，你真是我前世丢失了的婴儿吗？
你说：宸，我爱你。用一颗完整的心。
我的心再次尖锐疼痛。
艾伟，你不会是我的幸福。
邹鱼——艾伟。
艾伟，遇见你的时候，我正有一个想法在心里悄悄滋生。
我希望碰到一个大我八岁或者十岁年龄的男人，未婚且看上去不会很差。然后呢？我不知道。爱上他或者被他爱上，又或者彼此相爱。我只是异想天开地希望着一个成熟的男人，无论在生活还是感情上。因为我总是觉得自己过去经受了许多的委屈和苦痛，我需要一个心智可以超越自己的人，能够很自然地懂得我这样一个女子。
我把这个小秘密告诉好友时，她瞪大眼睛威胁我说“你这个丫头都在瞎想些什么啊！你敢哦！”
然后，我就认识了你。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想偷笑。怎么会这么巧呢？你说再过22天你就满三十岁且未婚。
那天，有丰沛阳光，你穿质地精良的棕色皮衣，以我的好友男朋友的哥哥的身份出现。你摇下车窗邀请路边的我们搭乘你的顺风车，我坐在你身旁的位子，低着头躲在长发后面偷偷看你侧脸好看的轮廓。
后来的一切，都只是意外。仓皇中你闪身握了我的手，看着我惊吓的眼神小心地帮我扣好安全带。
这场相遇本身已经是一场意外，不是吗？
你眼神专注车行的方向，偶尔冲我牵动嘴角。
车子停下，你目光温和，转头向我：你叫宸。是吗？
我点点头。
艾伟，你会不会是我的幸福。
宸——艾伟。
艾伟，我们其实是不认识的。
你第一次出现，是某天清晨，在我临近睁开眼的一个梦里。
现在，我告诉你，我叫宸。
2003/3/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