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刀声唱晚风

北风如刀,冷月如钩,夜幕如墨,爽朗的秋天已被添了一道压抑的乌黑色。

滇池上的晚灯已悄然熄去,街道上行影渐稀,只有无情的晚风如快刀般斩在大地上的每寸事物,让人畏而生寒,不战而栗。很多窗户破落不堪,却被封得严严实实,屋内似与世隔绝,完全置身世外。

风,是飘忽的,是诡异的。

月色,是凄清的,是凝寒的。

在这样的日子里,本该有一些读书人出来吟风弄月,附庸风雅一番的,但很显然,今晚不适合,今晚的月色和晚风给人的是一种压抑与寒栗。

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虽然很多能夜观天象的学者认为,今晚的月色不会被暴风雨取代,但多数人都觉得今晚暴风雨一定会来,而且来得一定会很猛烈。

醉鬼苏五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本来还想在这周二酒馆里多喝几碗酒,却只能顺便给自己捎上一坛陈年的竹叶青,悻悻地回到自己的瓮牖绳枢的睡觉处。因为这样子喝酒是苏五很不喜欢的,他常对朋友说:“独喝而无友,则酒已不再是酒。”

换做其他日子,周二本可以陪他喝几碗竹叶青,嚼两盘炒花生的,但今晚他好说歹说周二也没让他留下,连哄带推地将他赶了出来,然后关了门。

苏五对周二的做法虽然有点生气,但他有很多朋友,他从周二家出来就直奔其他几个朋友家,本来他以为几个朋友会与他一醉方休,没想到到了人家家里,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这些人今晚是怎么啦,搞得这么神神密密的。

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来说,没喝成酒就好比没了半条命。苏五觉得今晚不但气氛压抑,而且自身也很压抑。

没有人喜欢压抑,如果有的只是欢乐,那该多好啊!但正如今晚的寒风凄月一样,谁又能让它月明如昼呢?

虽然苏五对此也只能喟然长叹,但毕竟还有酒,总比没酒好;虽然一人醉比起与人醉有点寂寞凄清,但终归还是醉,醉了总比清醒着要好一点,至少脑海里不会有那么多不该有的烦恼。所以,醉鬼苏五今晚还是醉了,尽管醉得有点勉强。他还希望再勉强一下自己,让自己多醉一下,可是他已不能,因为匆忙闭户的周二就只给了他这么一坛五斤的竹叶青,他喝了个一滴不剩,头脑也只能勉强晕眩。

他走回了自己破落的小木屋,屋内一片漆黑,他习惯性地摸到自己睡得快腐朽的小木床上,勉强地睡下,勉强地闭眼。破落的窗户也是勉强地挡着户外怒吼的寒风,单薄的布被勉强地提供半丝温暖。

所以苏五在辗转反侧,他的脑海里在想,为什么今晚的一切都在勉强呢?周二的一反常态,自己的勉强,寒风月色的勉强,他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除了血海深仇这件事,自己一向都不怎么勉强自己。

勉强自己是一种压抑,压抑内心通常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努了努嘴,决定不再勉强自己。

他推开了厚重的木门,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人影全无的街道上。风越来越冷,如钩的月牙已如少女面容被轻纱半遮,乌云虽多,却未能完全笼罩,给人一种朦胧隐晦的感觉。苏五隐约觉得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刚在脑海里想了一下,立刻摇头苦笑起来,难道是醉得不够厉害,才会这样胡思乱想。信步乱走,不知不觉到了吴府前,这吴府气象森严,一对大石狮子威武雄壮,睥睨一切。苏五不觉停下了脚步,身子微微一抖,握紧了双拳,头脑中的酒意化为愤怒。一步步走向大门前的守卫。

“站住,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干嘛?”一个守卫大声呵斥。

苏五看了看守卫,笑道:“小的一个乡下人没见过官府这种辉煌的地方,想一饱眼福。”

守卫轻蔑道:“你个乡巴佬,这种地方也是你该来的吗?给老子滚远点。”

苏五连忙陪笑道:“是是是,小的这就滚。”说着就往来路返回。

刚到前面一从竹丛,突见前面一个黑影向自己方向跃来,他敏锐地感觉到一股极强的杀气,他迅速躲到了竹丛下面。突听身旁一阵飒然风声,只见一道黑影从他头顶上面急掠而过,这黑影真的是快如闪电,苏五暗暗惊叹,此人轻功之高绝不在自己之下。他隐隐觉得这身法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是谁。他略一思索,决定跟上去瞧个究竟。

只见此人直奔吴府大门前的守卫,只听守卫大喝一声“谁”,已有两人倒下,此人的剑法凶狠毒辣。其余十八名守卫冲了上来,与他叮叮当当战在一起,迅速将其围在垓心,只见此人飞闪掠挪,横冲直闯,不断挺剑左冲右突,身法快速之极,但十八名守卫联手力敌,一时双方斗了个难解难分。苏五掩身在一座假山后,只见两名黑衣人,轻功迅加,跃进了高达两丈多的围墙。

苏五正在全神观战,突见身旁又一黑影急掠而过,直奔正门,不料大门里又奔出十多名守卫,将其拦截在外拼杀起来,刀剑相交声不断。战了约莫半盏茶时分,又有两名黑衣人直杀进去,守卫也纷纷增多,将其四人围得密不透风。

晚风越发怒号,月色越发昏黑,四名黑衣人虽剑法凌厉毒辣,杀了十多名守卫,却也渐感体力不支,被众守卫杀得左支右绌,勉力支持。

苏五看了个不明所以,这四个杀手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硬闯吴府这不是聪明人干的事,除非另有目的。苏五想到的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之计,但又觉得吴三桂这个大汉奸如此奸诈狡猾,一旦打草惊蛇,休想再图谋杀。他觉得这样太勉强了,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也该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才能行此之计。

这时候,只听到府内人声大喊“着火啦”,只见吴府内烽烟四起,火光冲天。围战的守卫军心大震,一时溃乱迭生,四人并肩作战,全身伤痕累累,到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突听一个声音高叫道:“众军只管擒敌,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里面的事自有人管。”众人一听,又挥刀直上。

只听到府内府外刀剑相交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苏五看到四人久战不敌,血脉贲张,握紧双拳正要冲出去,忽听一名女子的声音急叫道:“我们来晚了,快救人。”只见一大批黑衣蒙面人冲了过来,加入混战,四人得以援手,且战且退,守卫又被砍翻了五六名,这时候又有几十名守卫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混战不休。

又听刚才那个声音道:“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都给我抓活的。”苏五隐约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但又一下想不起来。正当他在冥想之际,忽听一阵乒乒乓乓兵器落地的声音,有几个黑衣人被生擒活捉,缴了兵器。那个声音又道:“把这几个乱党贼子押下去,不要有漏网之鱼。”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骂道:“吴三桂,你个大汉奸,你不得好死。”

苏五陡然心跳加速,激动不已,原来这个人就是吴三桂,他向人群瞄去,只见火把光亮,照得众守卫的脸清清楚楚,都作统一服色,却不知说话的人是谁。那声音不再响起,人的方位也就无从辨识。

苏五嘴角拉起一抹长长的弧度,他心想这吴三桂果然奸滑无比,和众守卫穿成一样的衣服为的是要掩人耳目,以真乱假,让谋杀他的人无从下手。却没想到这女子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是他了。

苏五凝目在人群中搜索,他想吴三桂虽然乔装,但他身上的气质是常人没有的。一个能统领千军的人绝对是那种英气逼人、霸气侧漏的人。他将目光锁在了五个人的身上,他很肯定这五个人中一定有一个是吴三桂。他想法刚起,只见第一个进场的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剑光直刺向这五人中的一人。那人身手也甚是了得,将来剑一刀架开了去,随即将身一转还了一刀,横砍黑衣人的腰,黑衣人不退反进,将剑往地上一点,左爪成钩凌空拏去,直击该守卫的面门。该守卫左脚横跨,身子一转,撤刀回削,招式老练,严有法度。二人交了几招,黑衣人便被其余守卫挥刀劝退,围住厮杀。苏五紧盯住刚才那守卫,但见其皮肤白皙,相貌俊朗,眉宇间英气勃发。苏五更加认定此人是吴三桂。

这吴三桂刀法了得,刀锋所到之处,杀得众刺客手忙脚乱。霎时间,兵器落地声、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部分守卫倒下,部分刺客被擒。苏五看到吴三桂,内心愤怒已极,目眦欲裂,整整五年了,家族被害的血海深仇,无时或忘。突然左脚一移,跨出了一步,又收了回来,他分析了一下战场,敌强我弱,以寡敌众,何况吴三桂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要杀他根本没有一点可能,须想个办法攻其不备。

这时候厮杀惨叫声不绝如缕,令人心悸,晚风怒吼咆哮,似乎在歌颂这群人物的可歌可泣,又仿佛在哀嚎命运的残酷不仁。

倒地的守卫死伤甚多,勉力支撑的刺客仅余六人,吴府里刀声已停息,只见里面冲出一大波官兵,将六人围得个水泄不通,六人在气喘吁吁中又倒下了两人。这时候一股浓烟随风弥漫在众人群里,众守卫纷纷倒下。吴三桂大叫:“大家快捂住鼻,勿中了敌人的毒烟。”几名守卫抡刀直砍,势如破竹,将大部分守卫纷纷砍死在地。

苏五何等精明,他知道是刺客假扮的守卫。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他蒙了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跃向吴三桂,从地上踢了一把刀抄在手里,向吴三桂展开一轮快攻,猛劈猛砍。吴三桂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一时间吓了个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但左脸颊上还是被刀尖划了道长长的口子,入肉不深。尽管只是纤介之祸,但已吓得吴三桂惊慌失措。几名守卫迅速围了上来,截住厮杀,苏五如一头饥饿已久的猛虎,攻多守少,刀法凶残,砍翻了三名守卫,直指吴三桂。

这时几名刺客摆平了中了迷烟的守卫,纷纷杀向吴三桂,吴三桂见势不对,在守卫的掩护下展开轻功直往府里奔。几名刺客和苏五五人联手,杀得守卫纷纷毙命,眼看吴三桂就要手到擒来,不料,突有几名守卫又上来截住厮杀。机会一瞬即逝,苏五深感烦躁,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猛劈急砍,却被面前的几位高手一一化解,他右臂上还被划了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淋漓。他正待再挥刀直上,却被身后一名黑衣人拉住了胳膊道:“冷静点,你这种打法自身都难保。”苏五乍一听声音,竟是那卖酒的周二,他才明白怪不得身法如此熟悉。又听周二道:“今晚我们被抓的兄弟这么多,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们救出来。”当下五人联手,分别攻击敌人各个部位,敌人无法抵挡,苏五道:“助我一臂之力。”周二会意,往苏五跃起的后脚上用力一推,苏五如箭般射向吴三桂,直刺斜撩,将刀法变为剑法,吴三桂见势不对,矮身让过,左支右绌。这时五人已纷纷上前将其围住。苏五欲杀之而后快,却不料周二道:“慢着,让他先把我们那些弟兄放了。”

吴三桂昂起头道:“你们杀了我,你们这些兄弟也活不成。”苏五道:“你试试。”说着将刀口微微用力在他脖子上。不料吴三桂却道:“吴某大小战争经历了不下数十场,出生入死中活了下来,岂会贪生怕死。你们看看周围。”五人一看周围全是弓箭对着他们的弓箭手。吴三桂道:“看到了没,杀我容易,但你们必须全都陪我死,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们大家各自罢手,我保证在场的各位都能平平安安地离开。”其中一人道:“不行,我还要你将他们全部放了。”吴三桂冷笑道:“说得好听,我吴某人一条命怎么换得来你们十几条命。”

苏五道:“我们可不比你,我们贱命一条,活着很痛苦,不像你好不容易有了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几年,就要归西,确实有点可惜。”另一人道:“听到了没,我们都是亡命之徒,要不大家直接同归于尽算了。”

吴三桂道:“这么说只要我肯换,大家都可以活了?”

周二道:“我保证,只要你放了他们,你的命今天没有一点危险。”

吴三桂高声道:“将他们放了。”几名守卫就将几个俘虏带了出来,只听刚才那女的高声叫道:“我就算死也不走,是他害得我们国破家亡,区区一条贱命又算得了什么。”吴三桂冷笑道:“那崇祯老儿当皇帝,万民悲苦,易子而食,这样的皇帝治国难道就会天下太平吗?还有闯王李自成那个山野村夫,强抢民女,战未定而先享乐,这样的人做了皇帝,百姓的生活难道就能比现在要好吗?我是有错,但我内心何尝不难受呢?我背上了这万世骂名,我比谁都难受。”

苏五道:“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要不是你让清兵入关,我家人就不会被他们滥杀无辜,罪魁祸首是你,今天不是你死 就是我亡。”话音刚完,只听那女子道:“苏五,是你吗?我是你姐姐啊。”苏五闻言打量了一下她,道:“你真的是我姐姐?我还以为你也......”死字没有说出口。但两人已涕泪交流。

那女子道:“我没有死,我现在是天地会的人,陈总舵主大仁大义,跟着他一定能恢复汉家江山,唉,只不过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吴三桂听了此话,连忙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天地会的弟兄。吴某我特别敬佩你们,你们大仁大义,一直想恢复汉家江山,我何尝不想呢?我还日思夜想,洗脱我这个汉奸的骂名呢。如果吴某有幸的话,希望能与贵会一起驱除鞑虏。但如果贵会不答应的话,今天我们大可以鱼死网破,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希望贵兄弟好好考虑考虑。”

吴三桂这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义。众人不禁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道:“既然如此,望吴兄拿出诚意放我们走。让我们回去与陈总舵主商榷大计,从长计议。”

吴三桂忙道:“当然当然,众将士听令,收起武器让众兄弟走。”苏五道:“还得让你送我们一程。”说完刀始终架在他脖子上。吴三桂道:“好吧。我会给你们诚意的,望我们彼此都拿出诚意。”苏五道:“你都有诚意,我难道没有?”众守卫纷纷让道。

走出了两里多路,这才将吴三桂放了。众人走出了官渡街,月已偏东,苏五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个黑衣人全是自己平时一起喝酒的朋友,只是他们都是天地会的,这个身份始终没有暴露给他过。

晚风一直吹个不停,周围的古树上不时传来杜鹃啼叫,众人刚好穿过树林,苏五突然当胸中了一箭,紧接着密如飞蝗的箭雨,插满了众人全身,凛冽的寒风在黑暗的树林子里如泣如诉般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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