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我正躺在被窝里码字,床头的闹铃叮铃铃叫起来。我下床,关掉闹钟。一看时间,十二点半。我又回到床上,裹紧被子,关掉手机,准备睡觉。一抬眼,看见屋顶趴着一只苍蝇。它静静的贴在雪白的墙上,一动不动。不仔细看,还以为白墙上多了一个黑点。我盯着它端详半天,油然而生一丝敬意。它如老僧入定般这么一动不动的呆着,这身子得承受多大的地心引力呀!
妈的,老子竟然不如一只苍蝇,这颗心整天跑来跑去,一刻儿都不想消停。还有这张嘴,除了吃东西,就喜欢做扯淡的事。比如和哥们吹牛逼、比如和老婆撒谎,比如在领导面前蹦出几句听起来特别肉麻的假话。
我翻了身,将被子使劲裹了裹。屋里冷的像冰窖,冻的我直打哆嗦。妈的供暖公司,我操他姥姥。收费的时候,他们拍胸脯保证,今年一定保证烧好,绝不会像去年一样。
可是钱一到手,就不理不睬,室内的温度还不如去年。我冻了十几天,只好去供暖公司找他们。
接待室冷冷清清,我挨个屋敲门,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一个人。我欣喜诺狂,不由得哼起小曲,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解放区人民很喜欢。屋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高耸的胸脯,白白的脖子,圆滚滚的屁股,我想着一定是一台马力十足的抽水机。不过,她的脸实在有点赔不起身上的其他零件。这张脸老气横秋,满脸褶子,还涂了一层厚厚的铅粉,看着就忍不住恶心。
她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问:干什么?
我家的暖气不热。我往前凑了凑,汗味和女人骚味的直冲进我的鼻子。这味道让我有种想扑上去的冲动。我使劲提了提鼻子,尽量不让口水流出来。
暖气不热。我说。
地址!她翻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堆。我被登记在最下面。
回去等着吧。她边和笔记本边说。眼睛依旧没有瞅我。
我有点生气,生气于她对我的态度。
什么时候?我大声问。
不知道,前面还有几十户。等电话通知。
她依旧没看我。
我愤怒了。一条条青筋在太阳穴上蹦来蹦去,让我不禁想凑过去给她一老拳。最终我的大脑制止了我的手。我的手攥得紧紧的,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
我冲着她大喊:不行!我都冻了十几天了。我花了钱,你们必须给我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