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圆子
01
莎士比亚在《安东尼与克莉奥佩特拉》说,女人在最幸福的环境里,也往往抵抗不了外界诱惑。一旦到了贫穷无告的时候,一尘不染的贞女也会失足堕落。
尽管我心里很崇拜莎同志,但是对于这句话,我一度感到很莫名其妙。按理说,莎同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至于对女人怀有这么大的偏见。
直到这几天,看到“10G裸条案”,我才恍然大悟,莎同志真是揭得一手好真相。
就读于高等专科学校的女孩,正是二十岁左右的好年纪,大多还都学着师范和医学这样全人类都为之感到光辉的专业。不用说,党和人民一定为这些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寄予着深切厚望。
当然,这些花样女孩,也为社会给足了面子,不偷不抢,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体资源,学会了花明天的钱圆后天的梦,不得不说,这种不靠脑子不靠手的生存方式,真是先进。
说到生存,我想起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刻画的那个芳汀。
芳汀是个孤儿,美丽纯善。无奈青春坎坷,受人欺骗生下私生女后,却被恶意抛弃了。
为了女儿的生存,芳汀只好把她寄养在一位酒馆老板的家里,自己只身来到巴黎讨生活并定时寄钱回去。
直到有私生女的事被同事揭发后,她被赶出了工厂。
为了满足酒店老板不断以女儿为由提出、要求,芳汀只好卖了自己的首饰、长发、牙齿,乃至沦为公娼,最后悲惨地死在了二十五岁。
雨果说,“在贫苦的生活后面,还有一种一无所有的生活。那好像是两间屋子,第一间是暗的,第二间是黑的。”
这话用来总结芳汀的经历,怕是再中肯不过。
02
当然,芳汀生活的时代是十九世纪的法国,那个时代离我们相当遥远了。
当下正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攻坚之年,在伟大的社会主义中国,实现共同富裕指日可待。
所以,即便如新闻报道所说,绝大多数“裸贷”者来自三四线城市、农村,也不至于就到了被逼卖肉的境地吧。
毕竟,在那个遥远的时代,芳汀是靠双手不成,才被迫卖头发、卖牙齿,毕竟是再无可卖,才牺牲了色相。
对比之下,“10G裸条案”怎么不是奇事一桩。
大好青春的女孩子,假使真的是为了消费各种彩妆、包包、乃至整容,不惜以自渎和肉偿的方式来满足想入非非,是不是很奇特?
当然,我没想着把这个事上升到道德高度,倒也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这个事本身就在那放着。
我知道,在这个价值多元的社会,很多人都选择把别人的事高高挂起,自己的事更不容干涉。
于是,每个人做每件事都似乎理由充分,都能以自由的名义自我捍卫。很多时候,这在民主社会应该是个好现象。
但是,另一些时候,诸如标榜极端拜金物质是个人自由,从妓招嫖也是个人自由,这是不是就太张狂了?
事实上,假使每个人都代表真善美的话,评判真善美的标准又在哪里?每个人都是神的话,神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03
我想起前些日子的一则新闻:日本北九州市一家名为“太空世界”的主题公园,在11月27日暂时关闭了冰冻有大约5000条鱼的滑冰场。据报道,园方从鱼市购鱼埋入冰层,希望打造出游客和鱼群一起在海面上滑行的效果。
结果不少人谴责该做法“残忍”。有批评说,“鱼很可怜”“看着很不舒服”。
而另一些人则恶狠狠地指出:觉着残忍的人都是虚情假意,吃鱼的时候怎么不觉着残忍。
同样的逻辑放在“10G裸条案”就变成了:平时睡觉都是脱衣服的,拍个裸照、视频有啥大惊小怪的。
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觉着吧,多说无益,还是莎士比亚同志那句话能说明问题:为了追求更好的,我们已经毁损了原已够好的。
04
当然,为了这么个事,就要为整个时代悲嗷,就有点煽情过度了。
一定要说这个时代风气败坏已经晚癌,就有点自己吓自己了。
雨果说,“不犯错误,那是天使的梦想。尽量少犯错误,这是人的准则;错误就像地心具有吸引力,尘世的一切都免不了犯错误”。
所以,风气败坏在任何时代任何时期都存在,我不信,完美无瑕的道德秩序在这个世上真的存在。
据说,社会变迁或转型的时期,道德的失范或来得尤为猛烈,比如十九世纪的欧洲。
而当下的中国,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已经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所触发的社会转型持续至今。集体主义至上的道德就像潮水一样退去了,但新的以树立个人尊严为基调的道德秩序却仍未真正建立起来,所以,所谓的风气败坏不时涌现出来,这也很正常。
其实,即便承认这个世界是丑陋的,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视自己为局中人,不能指望别人替我们建立起一个新世界,然后再去变得纯粹一点、美好一点。
马克思强调,改变主观世界与改变客观世界是统一的。世界是丑陋的,说明我们自身也好不到哪去,所以与其改变世界,不如改变自己。
最后,愿女人变坏就有钱这句话早了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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