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的泰国,意蕴幽思,这是一个永不入夜的国度,各色皮肤的浪人,或为一夜的情挑,或为那浅浅的一笑,独自在深巷的尽头,流年易逝。
万佛的都城
曼谷之美,在湄南河两岸。入云的高楼间,入睡的是贫穷的悲伤。 黎明之寺香火不息,善男信女虔诚礼拜的结果,是否会让他们逃离轮回的循环。感慕佛恩,泰人双手合十、绕塔三匝,无分贫富,手中的荷花,清洁如心中的欲念。
玉佛高距九重宝座之上,慈悲一如,尽享王室平民的供奉. 纯金打造的佛龛,繁缛艳丽,高耸的宝殿,立于须弥座之中。释迦族王子千年之前,参悟生死轮回,真如圆满。又怎会在意碧玉为身、黄金作衣?
只在高卧冥想之时,面露微笑。纵千亿化身、普渡世人。世人可渡否?宿慧皆具否?六根清净否?一笑如是,一梦如是。
黄金塔,妙香四溢,黄金身,层层覆成。似将人欲传至西方极乐。我在高台之上,迎风自赏,八方尘烟,漫消眼前,空明晦明。
夜的都城
夜色半垂时, 霓虹骤亮, 多少妖艳的生命, 时男时女、或男或女,卖弄这身体的姿色。 在青春正盛的时候, 为了一日的衣食, 满足他人原始的欲望。他们是夜的子女, 在夜色下舞动着躯体,在酒精里放纵着游子的感官。在香烟将燃尽之际, 朱唇轻启, 那薄如蝉沙的衣物, 悄然无声坠地。 饥渴的灵魂, 在她们的身上、唇中、手里得到解脱。 如果你从大洋彼岸而来, 带着不良的动机、体验异域的趣味, Silom 轻轨的出站口,就是你天堂的大门。
安逸的都城
KaoSan 是我买醉的地方。那里的酒馆、街头闪过的是年轻、鲜活、同时颓废异常的生命,时刻提醒着我年老的无奈。几杯伏特加下肚,与陌路之人,尽吐心肠。谁论知与不知,同在这一方异国芬芳的土地上,圆着自己儿时的梦想,少年的张扬。在将别未别之际,在酒馆小憩,暂时停下, 心绪的匆忙。
一对英伦情侣,身着结婚新装,是否为了逃离岛国灰暗的寒冬,在这充满阳光欢笑的城市,与相爱之人比翼翱翔。在这里,我是唯一一个黄色皮肤的游人,托腮抱膝,心境如此时的微风一样,平和恬淡。
新年
昔年我在爱丁堡,除夕之夜大醉,与一群身居海外的学子,在马路中央,高唱《难忘今宵》,引得鬼佬频频回顾。去年除夕夜,又醉,这次却在曼谷,与金发碧眼儿疯了一场。Ryan is fun。24岁的美国小伙,met him in my hostel。 记得我在大堂大吼一声”who is partying with me?”他首倡义举。 与我痛饮四处: KaoSan, Nana, Central Square 与 Patong 的夜场。举杯之时,神飞色舞。内急之处,无分街巷。意兴横飞,挥洒自如,合乎其性,真乎其情。无丝毫世故做作,无片刻伪装虚善。生在唐,必葛裳青楼诗酒年少;生在宋,必快意恩仇江湖豪客;在秦击缶;在赵弹铗;在燕高歌;在楚行吟。可爱长在大洋彼岸,只是一性情中人,烟霞状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