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满怀心事的大雨里,你总撑伞而过


凌晨一点半,专属于串儿的理查德.克莱德曼《tears》的电话铃声硬生生把我从梦中拽醒。消失了许久的串儿,正想向她兴师问罪的时候,电话那头串儿已经泣不成声,说:“全家杀到SZ了,我必须回家了,我再也不能在这里等虾米先生了……”她的话断断续续的,混着窗外的雨声,瞬间让我惊醒了。誓死追随虾米仔的串儿竟然要回家,而且要嫁素未谋面的男人。这个消息比凌晨的大雨来的还要猝不及防,还要让人头晕目眩。

1.

串儿与虾米先生的渊源,跟所有学生时代的故事一样,相识相知相爱相离。只是串儿从相识到相爱花了整整一个大学时光。

社团聚会,老乡聚会,各种聚会总能产生一些电石火花。虾米先生便是在新生聚会认识了串儿。那时虾米先生还不是虾米先生,只是一个军训完黑不溜秋的毛头小子,唯一的辨识度是永远停不下来了的话。新生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在我们都在课堂与社团之间忙得不可开交的某天,串儿失魂落魄的回来,丢了一个炸弹。她说,我好像喜欢上虾米先生了。其实,喜欢不是新鲜事,新鲜的是串儿正在考虑成为别人家的女朋友,相爱厮杀了三年的高中同桌。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里,可以让两个人对视30秒的玩法。串儿说,在笑场无数次后的瞬间她感觉到心跳加速了。于是,在高中同桌莫名成为炮灰,在那个夏天的尾声,串儿开始了成年后的暗恋。

吸引定律在串儿的身上发挥了最大的效应。自从定义了虾米先生后,我们知道虾米先生上课的教室就在隔壁,我们总是在路上遇到虾米先生,他好像也变成了串儿生活的一部分。习惯了回家独来独往的串儿,在某个冬天甚至踏上了跟虾米先生同一时间同一趟列车。在漫长的旅途中,他跟她终于有了一次“促膝长谈。”那年的春节,她给我们发的祝福短信,第一句话,是“他应该记住我是谁了”。那年,串儿自习的时候总会悄悄半路跑去另一个教室。最神奇的是串儿开始跑步了,她的跑步事业断断续续直至毕业前夕,直到虾米先生已经带着她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我们才知道虾米先生喜欢在固定的教室自习,虾米先生经常在操场旁边的球场打球。

2.

在大家兵荒马乱的大四,串儿一边淡定的看起公务员的书,一边追随着虾米先生。我们在一阵匆忙中问:“串儿,你的海阔天空呢?真的要回你们那个小旮沓”。串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我考回家等他”,脸上像十七岁时候看见白衣少年绽放出淡淡的红晕。可是串儿,他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你们在一起。那个健谈的男生在大家问起你们的未来时总是笑而不语。

在我们酝酿着离别的情绪时,串儿每天乐呵呵的。在我们已经靠着外卖度过最后的时光时,串儿每天必会跟着虾米先生在食堂消磨掉一个午饭时间。听说,虾米先生会一个又一个把虾剥好放进串儿的碗里;虾米先生带着串儿去毕业晚会时,屏幕上会跳出“串儿毕业快乐”;虾米先生带串儿去了一个又一个的离别宴,她每天都要笑抽了,再拖着一百多斤的虾米先生回来。尽管每次她回到宿舍时都有些气喘吁吁,依旧哼着歌一遍又一遍的搓洗虾米满是酒渍的衣服。串儿说,在电影院她哭的稀里哗啦时,虾米先生会立马递过来纸巾。室友幽幽的冒出了一句“作为男票应该直接帮你把眼泪擦掉的”。串儿楞了一下,说,虾米先生他害羞。

3.

最后,串儿是全宿舍第一个来报道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人。她一天送走一个人,她说要替虾米先生收尾,她替他把行李寄了,最后的手续办了。我们7月后,我们很快被生活拉着团团转转,来不及问候串儿在小旮沓里的空气新不新鲜时。听说串儿又追随着虾米先生的脚步杀到了南方的城市。然后整个人都蒸发了似的。我想过,也许他们已经有情人终成眷属,过起自己的小日子,平淡而幸福。

时隔两年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串说,我一直追赶着,希望有一天他能带我回家。可是,六年了,我累了,再也不能等他,也等不了他了。

我好想告诉串儿,在她那场充满心事的大雨里,虾米先生一直撑伞而过。即使是你给他下了一场花雨,他也只是看过花而不湿身。在串儿朝圣似的追随之路,一路跌跌撞撞的只有自己,最后感动了,也只有自己。虾米先生也许要的是一束明媚的阳光,而串儿以为给他一场雨便是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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