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安冉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毕竟我以为,我们的故事早在去年就该划上句号了。
如果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有常见面的借口,能够真实地相处,有足够的时间去发现彼此的默契,或许也能在一起吧。
但是都没有。
我们都不可能为了彼此放下自己熟悉的一切去对方的城市长居,所以只能越走越远。
安冉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些。
甚至,在我故意说她不抱我的时候,她突然认真地对我说下次会抱。这让我有点诧异。
三天后,安冉约我再次见面。
那天,收到消息时,我刚好在打包搬家的东西。出门去接安冉前,顺便拍了照片给她分享“战果”。她好像回复了什么,我记太不清了。
路上,我边开车边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又想见面,她嘴一撇:“你管我”。
有时候,我是真看不懂她。
她过马路莽莽撞撞的,不看车也不看人,我抓着她袖子,尽量在车疾驰而来之前把她拽到安全的地方。
吃完饭,安冉说她想去看电影。其实春节档的电影我基本都看过了,但是我告诉她,我可以陪她再看一次。她最终挑了我没看过的一部。
电影结束已经很晚,我开车送安冉回家。我们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在副驾睡着了。
我把车停在巷子口,拍醒安冉,她眨巴着眼说,这么快就到了。
这时候,我们好像突然有了一种默契,她没着急下车,我也没着急回家。我们就随意地聊着天。
聊着聊着,我好像听见有什么东西打在挡风玻璃上,凑近一看,发现外面下起了冰雹,安冉纠正说,那是霰。
我转头,张开双臂,试探地说:“抱抱。”
她伸手抱了过来。我摩挲着她散落的头发,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她颈间的味道让我久违地感到放松。
我好奇:“能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有今天晚上烤羊腿的味道。”她笑。
我让她再仔细闻闻,她凑在我衣服上嗅了好几下,然后问我:“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她是真的不解风情。
我笑着,拨开她脸颊边的头发,对上她的眼神,她的眼神里有笑意有柔情,还有一丝忧虑。
那一瞬间车里的氛围暧昧到了极致。
于是我慢慢贴近她。她向后移了移,但没有躲开。
车里很安静,霰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她埋着头闷声说:“难道我不配有一个正式的表白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
她不会觉得,这就代表在一起了吧?
见我迟迟不开口,她自言自语:“哦,我不配。”似在自嘲,又似乎有点期待。
于是我向她解释,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亲了就要在一起的。
听到这话,她像一只炸了毛的狮子,我伸手去撸她的下巴,她赌气躲开:“唇友谊是吧?”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
我发现,她虽然已经过了天真的年纪,但是心理状态还像十六七岁。她会认为接吻是表白的前奏,是彼此相守的承诺;也会觉得只要互相喜欢,就可以克服一切。
她说,没有合适与不合适,只有喜欢与不喜欢。
所以,我并没有说我们不合适,而是说,在一起阻力大。
分别时,我抱抱她,说:“不生气了。”
她轻声说:“也没有生气,就是很乱,我需要回去理一下。”
“好。”
目送她走远,我才开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