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参加作协的雅集,一进笠泽书院,就被桌上的两盆鲜花所吸引。这两盆花,有点眼熟,一时又不能马上想出它的名字来,仔细一看,才想起它们叫仙客来,前年春游时我还在花鸟市场买过一盆。在灯光的照耀下,这两盆花有着别样的风采,不光鲜艳的颜色十分吸人注目,花形也非常灵巧生动,以至于不少人问是不是假花,非得伸手去验证一下才行。
人类的思维其实是非常有趣的,就以对花的认识为例,一朵花,一朵真实的花,如果颜色艳丽、姿态优雅,人们在形容时就会说它像画的一样。而一朵画家笔下的花,如果生动逼真、惟妙惟肖,那么人们大体上会说画得象真的一样。因此说,一朵真花被人怀疑是不是真的,或者说一朵假花被人说成像真的一样,那是最高层次的褒扬。
仙客来常常会享受到被人“误解”的待遇,就是因为它长得过于艳丽,娇艳夺目,花形又十分别致,可谓烂漫多姿,因此深得人们喜爱。又由于它的花期长,从秋天一直可以开到来年的春天,特别是它的盛放期就处于元旦、春节期间,所以是重要的年宵花卉,常常被人们摆放在庭院厅堂之中做装饰。
仙客来是从国外流入我国的花卉,它的原产地在欧洲的希腊,起初是野生的,后来才逐渐成为人工栽培的花卉。直到上个世纪的二三十年代,它才进入中国。据说,在英语里,人们叫它猪面包,而进入中国后,人们叫它萝卜海棠,这其中的原因,只是因为它的根茎是块状的。后来,人们根据它的花朵的形状,叫它兔子花或者兔耳花,因为仙客来的花朵有着特别的长法:它的花苞初生时,长长的花柄的顶端是向下弯曲的,而绽放的花瓣又会向上反折,再加上花瓣的形态是椭圆形的,远看就像是竖起来的兔子耳朵。当然,一只兔子两只耳朵,而一朵仙客来的花就有五个花瓣,如果是一盆仙客来,那么常常是数十朵花挨挨挤挤在一起,就像是一窝兔子在聚会。
仙客来的花色也十分丰富,起先大部分是玫红色的,后来经过人工的栽培,从深红到浅白,几乎覆盖了整个色系,十分迷人。在如今的花鸟市场上,还常见复合拼色的,花瓣的边缘成锯齿状的,更是惹人喜爱。就是它的叶片,也有可人的地方,它们都呈心形,正面是绿色,背面却是淡红,绿又不是纯粹的绿,还带有一些银色的花纹,颜值要比别的植物高出许多。
仙客来这一中文名的由来,也有一段佳话,最初人们只是以兔耳花或者萝卜海棠来称呼它,到了文人口中,自然会想着给它起个更文艺的名字。据说,首次把它命名为仙客来的是一位作家,他的名字叫周瘦鹃,大家都知道他是著名的鸳鸯蝴蝶派的代表人物,也是一名园艺家,就是我们苏州人。有关他的身世,是足够写另外一篇文章的,在此不提。我要说的是,这个够创意的命名,既有音译之实(英文名:Cyclamen),又有意译之妙,仙客来访,它是谁?从哪来?给人留下无穷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