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今天去抓稻田鱼,朋友相约。扎起裤管在稻田里捣腾了一下午。我也在田间地头长大,就写了点东西。
15岁之前,我还没离家乡。
夏天,我会穿着白裙子,光了脚丫踩在软绵绵、湿漉漉的田间小路上。偶尔被突然冒出来的小虫子吓一跳,有一次还跳到稻田里,一身泥。
我会在黄昏,爬山上高处,坐看底下的稻田,阳光游移,绿色浓了淡了。
风扑下去,揭开一层碧沙,有仙子诱惑着“我们”。绿沙鱼一样游进风景中,仙子是我见过最美的绿裙摆。
当远处屋顶的烟囱,不再有白雾,我回家吃饭。无人知道我迷恋黄昏的风景。
绿,春雨后鲜艳翠美的青山;夏天黄昏有秘密的稻田。我执迷的绿,没有哪件梦想中的裙摆能满足。就像,我现在推开窗,看到的不是这些……
我家的院子,外面都是田。冬天,可以赖床的时候,我要等阳光照上豆田,温暖豆叶上的薄霜,慢慢吐出小水珠。此时起床,暖洋洋。
夏天推窗,看稻田,有一种奔跑的欲望。
高处看它,越看越美,盛夏稻田,与青山相依,与青天相望。忍不住跑下去。
近了呢,欢喜它的田间流水,茁壮生命出香气。当风起,又想在高处是多美哇。
不同位置,在哪里都有风景,在哪里都有得与不得。
十月,好吃不过稻田鱼。
小学时候,稻田有野鸡,机智灵活,要逮着,费体力。后来,还知道有鱼可养,味道不一般。
我离我的十五岁很远了。
今天到稻田的那刻,脱鞋下田,没一点陌生。满脚湿泥,无一丝担心。
水放浅些,一条条小肥鱼在我脚丫子边蹦哒,我兴奋得大喊,是战利品的成就,也是“故人”重逢的喜悦。
站在岸上拍照是多无趣我想得到,我的热情却不是谁都懂。
离开太久,我也不想我离开太久,和很多人一样,有些同样的安逸,憧憬着差不多的远方。
我记得,我稻田的“旅行”,没走过多少路。却到达了,所有我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