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名字,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它......
多年前,放学回家时我爸神秘兮兮地说家里来了一位新朋友——在雪地里捡回来的流浪狗。它很瘦小,或许出生不久,身上有一块块的花斑。那是属于我的第一只狗,整晚我都围着它转。
然而,深夜里,小家伙一直哼唧,把爸妈吵醒后在我爸怀里蜷成一团,失去了呼吸。它被埋在了楼前的地里,一块荒凉的、即将动土的工地。
我一直认为,它是在雪地里被冻坏了才支撑不下去的,所以那时的我怨恨抛弃它的人。而转念一想,在爱怜它的家人怀里离开或许是上帝给它的最大恩赐,至少它知道还有人类愿意成为它的家人。
从小孩长成大人的这些年里,这只小家伙柔软的身躯、忧郁的眼神、虚弱的声音仍然在我的眼前、耳畔。时间不会因分离而暂停,但人们会记得、会怀念。
它陪我走了一程,短暂而愉快
第二只狗在大概两年后来到我身边。它也是一只流浪狗,被从楼下经过的我带回了家。我叫它小黑,它的确又小又黑。它陪伴了我近两周时间,后来被转送给邻居。邻居家有小孩,天天带着小黑玩,这是一个好归宿吧?
后来搬家了,再后来,我不知道它是否还叫小黑,不知道它是否已长大,不知道它是否和邻居家小孩成为好朋友,但我深信它过得不错。其实,除了这样相信,我也别无他法。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搬家之后,我拥有了一只真正属于我的狗——点点。
小家伙从一只被我折腾来折腾去的小狗长成了折腾我和我爸妈的捣蛋鬼。
实际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喜欢长大的它。它长得不合我意;爱叫,不分场合地狂吠;胆小,所以用更尖利的叫声掩盖害怕;很傻,不像其他狗能立即明白主人的意图;爱乱跑,在狗朋友家里玩得两三天不回家……
然而,我没有资格苛求它在每一方面都合乎我的喜好,因为我也不是完美的主人。九年的相处让我渐渐接纳它,它也在接纳我。它把笔咬坏,仅仅是为了报复我没有带它出去浪;在我想着怎么才能把零食偷偷吃掉的时候,它总是傲娇地出现;我爸骂我的时候,它挺身而出朝我爸狂叫,就像哥哥在保护妹妹;我爸妈争吵的时候,它会沉默地把下巴轻搁在我的手臂上……
我对它的苛求导致它一直不信任我,不知道九岁的点点还能活多久,愿在它的余生,我能弥补这个遗憾。
不期还在现实中
一边和点点闹腾不止,我还一边不断和流浪狗结缘,和我那群小伙伴收养了几只流浪狗。小松陪伴我们度过了朋友周松的生日,后来被朋友的朋友收养;一只萨摩耶被我们收养,后来才知道是从宠物店里逃出来的;一只中华田园犬(别称土狗)被对门的小伙伴送到乡下……
我和我的它们,默默地相聚、分离、重逢或永别。它们并不常被我想起,但它们坚定不移固守在那儿,沉沉地有了无比的重量。
点点还能陪伴我多久呢?它总有一天会离开,就像其他的那些小家伙们一样。这些情谊,不期还在现实中,只望还在美丽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