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个梦。
梦里是忽明忽暗的场景,我和阿莫骑着类似猫一类的生物在山上快速的移动,周围是巨大的风的呼啸,我看到阿莫的背影起起伏伏,感受到脸颊的刺痛,梦里我感到恐惧,但是却又十分坚定。
后来,在梦里阿莫消失了。
做梦后的第二天,我告诉阿莫这个奇怪的梦,阿莫淡然的笑着:就是个梦而已,不要在意。
对啊,就是个梦而已,我也只是突然想起来告诉她,就像是平时交流的你吃了什么我遇到了谁,但是我还是捕捉到了她不同于寻常的一丝慌乱。
后来,我身边的真实的阿莫也消失了。
阿莫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初中就认识,从家乡小镇一路走到今天,无话不说,在诺大的城市,我们像相依为命的浮萍,紧紧抓住就不想放手,她坚强勇敢,她果断聪慧,她就像一个姐姐,我凡事都想要问问她的意见。
可是,现在她消失了。
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直到昨天,我又做了那个梦。
这次,梦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猫儿蜷在身边,发出香甜的鼾声。我感觉到渴了,微微动了动身,猫儿醒了,梦里的我自然的吐露出:“毛头,找点水吧”,猫儿伸了个懒腰,俯下身子,我爬了上去。我惊讶于这一串动作的行云流水,真实可触。
在猫儿快速的疾驰中,我好像听到了阿莫的声音“谁都跑不掉,我不信!我不信!!!”声音尖锐,猫儿似乎也听到了,发出了低低的吼:呜呜呜。。它突然停下来,巨大的惯性把我摔了下来,我一惊,醒了过来。
醒来的瞬间,嘴里呢喃出了三个字:植物镇。
植物镇。植物镇!
我睁大了双眼,阿莫跟我提过这三个字!
我应该一早就发现的,阿莫她不一样,在小镇里,她孤僻冷漠,孩子们总是欺负她,她从来不害怕,别人骂她:小叫花,小叫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害死爸又害死妈。她只是用仇恨的眼光看向他们,忽然露出狰狞的面孔,然后一群孩子尖叫着如鸟兽散。
我第一次见她,怯怯的躲在墙边,听说她是个孤儿,像我一样,没人管没人要。那些孩子散了以后,她露出得意的笑容。看到那个笑容,我觉得她不坏。
我记得,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知道植物镇吗?”
到底是因为她的问题做的梦
还是,因为梦又想起了她的问题
。
植物镇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在世界地图里,我拿着放大镜看了每一个地方都找不到。
阿莫就像是汇入大海的一滴水,消失不见,人间蒸发。除了“植物镇”这貌似线索又不是线索的三个字,但我不知从何找起。
我努力搜寻关于植物镇的信息,花鸟市场、菜市场、公园这些我都去过,植物镇是地名是工厂?还是什么?我无从得知。
今天是阿莫消失的第21天。
万分沮丧的走在城东巷,秋风萧瑟,卷起地上的落叶,飘飘洒洒,这条小巷子走过无数次,巷尾有一个奶茶店,是阿莫发现的,很古朴的风格,店主是一对年过花甲的夫妇,开心的时候会跳舞给顾客,店门口有两只漂亮的鸟儿,没有笼子也不飞走。
一阵秋风吹来,实在受不了,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我内心的不安全感越来越强烈,感觉有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想把我罩起来,而且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哭累了,我挣扎着站起来,擦干眼泪,想走出巷子,落叶飘洒间,我看到一只猫,是一只橘猫,眸子闪着光,我嗤笑了一声,最近真是傻了,这么只小猫,怎么会是梦里的那只象兽一样的生物呢?
我大概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没错,我就是毛头。”我的心里突然有奇怪的声音。我定住了脚,那只橘猫跃下墙沿,快步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