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花13
“秋心,你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快起来。”秋心的样子吓得米云娘茫然不知所措。
“米婶婶,是秋心没有用,没有保住米家的香火,要打要骂随你处置。”
“你,你说什么呀。”
“你家的孙子,已经被冻死了。”
“你,你骗人,我家孙子怎么会被冻死呢?”
“一定是那个女人,是她故意弄死孩子来报复我,对不对?”米家孙子冻死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样,吓得米云娘瘫坐在地上。
“不,不是的,请你不要责怪苏容,这和她没有关系。”
“你们这些坏人串通一气,就是为了让我们米家断子绝孙。”米云娘的极度悲伤,变得更加不可理喻了。
“米婶婶,你冷静一点,你不是还有一个孙女吗?”
“丫头片子,不如死了的好。是她克了自己的哥哥和爹,给我扔出去。”说完跑过去,要把孩子扔出去。
“不,娘,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她。”苏容悲恸万分,拖着虚弱的身子跪求。
“好,好,你要留下那个丫头,就永远不要再踏进我的家门。”砰地一声巨响,米云娘拂袖摔门而去。
就这样,苏容被赶出了米家,带着刚出生才几个小时的女儿,住进了附近的岩洞里。
苏容母女太可怜了,村里的人纷纷指责米云娘的冷酷无情。但在暴戾的米云娘面前,任何指责都无济于事,善良的人们只有私下咀咒米云娘终究会得报应。
秋心从家里找来一些衣物和一些吃的东西送到洞子里,给苏容母女一点力所能及的安慰和帮助。
“谢谢你,秋心姐姐,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好妹妹,别难过,等米婶消了气,我再去劝劝她。也许哪一天米云回来了,她也就不再恨你了。”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想再有什么遗憾,我会把孩子照顾好,等着云哥哥回来的。”她把苦命的女儿取名为米梅香,取“梅花香自苦寒来”之意,在她的心中,永远燃烧着不灭的希望,那就是她的云哥哥一定会回到她们母女边,她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幸福的团聚。
虽然过着野人般的生活,但对一家人团聚的憧憬,支撑着苏容母女艰难地走过了一天又一天的岩洞岁月。
第二年春天来临,播种的季节到了,可是苏容不会做农活,只能去别人家里帮着做点洗衣活,换点粮食。尽管米云娘对她如此绝情,可她一点不恨她,每次换来的粮食,她总把其中一大半悄悄地放在米家的门口,自己和孩子则煮点野菜,和着米汤充饥。
五年过去,米梅香已经长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她不明白娘为何每次都会把最好的东西放到那间茅屋门前,而自己只留很少的一点点。
“娘,屋子里住着什么人呀”
“是你我的亲人。”
“亲人长什么样子呀,她怎么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呢?”
杜鹃花14
“她呀,喜欢自己一个人住。”
“她是我的亲人,我长大了也会把好吃的东西分给她的。”梅香是一个善良乖巧而懂事的好孩子。
“真是娘的好孩子,你要记住了,等你长大了,要像对待娘一样对待里面的老婆婆。”苏容时刻不忘教诲女儿做一个孝顺的好孩子。
对于苏容的孝道,米云娘心里也有些感动,有几次她真想打开门,让母女俩回家,但一想起绝根之恨,想到那一点点可怜的面子,终究没有打开那扇虚掩的木门。
几年过去,苏容寻思着,不能让孩子老住在山洞里,她听说砍柴可以换一些零碎的钱,她决定要去山上砍柴,换些钱来为梅香盖一间房子。在青石坳砍柴要去很远的大山,山里毒蛇和野兽时常出没,因而砍柴一般通常都是男人们做的活。但为了早日给梅香搭一间房子,她不得不自己上山砍柴。
一大早,苏容就把梅香交给秋心,把一把雪亮的柴刀别进竹制刀鞘里就进山砍柴去了。进山的路十分难走,不仅崎岖异常,而且岔路多多。时至下午,苏容挑了一担重重的柴火往回赶,由于是第一次进山不熟悉路,加上山上迷雾重重,走着走着竟然找不着来时的路了。
正在迷茫中,他看到前面有个山寨子,她放下柴担子,想去问个路。刚走到半山腰,就被几个土匪拦住了去路。
“哎呀呀,从哪里来的娘们,长得可真俊呀,是不是想哥哥了就自己跑上山了呀。”那些土匪一边嬉皮笑脸地挑逗,一边开始动手动脚。
“请你放尊重点,我只是来问路的。”
“问路的,到了虎牙山哪里还有路可走呀。”
“就是,就是,还不如从了哥几个,一定让你舒服快活。”
“你们要是再过来,我就马上死在你们面前。”苏容拿出柴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嗯哼!吵什么吵!”双方正缰持着,一位身着白色粗布汗衫、黑色裤子的汉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了。苏容瞟了一眼,只见这人面色油黑,鼻梁直挺,两圈胡子自然形成一大一小两个倒扣的U形,身材不算魁梧,但也较结实,臂上肌肉尽突,虽然天气炎热,却还戴着一顶青色的翘沿帽,脚上穿着一双发着黑亮的大头皮鞋,蓝色粗布腰带间斜插着一根两尺多长的旱烟杆,估摸约三十七八岁。一见这打扮,要在平时,苏容肯定笑出声来。
“报告四爷,这个娘们,说是问路的。”
四爷看了苏容一眼,虽是一身的粗布衣服,却难掩花容月貌,四爷怦然心动,这不正是自己夜思日寻的梦中人么?
“这位大嫂,你要去哪里呀。”
“青石坳。”
“那你走错方向了。”
“小虎,快送大嫂回家,免得家人担心。”说完悄悄在小虎的耳朵边嘀咕了两句。
“四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小虎打了一个拱手,然后叫上两个弟兄挑上柴,把苏容安全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