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庄的苹果花
“故乡是我们年少时总想要逃离的地方,是我们年老时天天想回,可能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今天在看朗读者时候,被这句话深深的击中内心,香甜而酸涩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的故乡是个偏僻的小村庄,虽然距离县城只有3公里,但县城在坑里,我们的村庄却在飞凤山的后面,因山形似凤凰展翼俯身饮水,又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一千多年前,有神鸟凤凰从天界而来,翱翔在湋、美、星三水交汇处,被这里秀美的山川所吸引,久久不愿离去,且俯下身子,饱饮甘甜的湋水。这一饮就再也不愿离去,化成飞凤山,它是我心中的神山,不仅仅因为它美丽的传说,更因为它是村庄通往学校的纽带,它是村庄沟通外界的要道,承载着我的儿时的记忆。
在飞凤山的“山脉”上有我家的三层苹果园,这三层是祖父和父亲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本来这里是一片荒废的山坡,但是父亲却说我一定要种出苹果来,那是因为他看到了村里好几户光景过得好的人家都种苹果树了,我们家口重又不能占用耕地,他就是怀着这样的豪情带领我们一家老小开始了在山坡上凿地之旅,其实主力是祖父,因为父亲还在西安打工,只能农忙时节回家大干一番,每天天不亮祖父一杯开水,一个自家蒸得大馍馍,锄头肩上一扛,出发了,随后是母亲带着我们姐妹,爷爷凿破土层里的料姜石,母亲打土疙瘩,平地,姐姐和我往攀笼子里捡料姜石,倒到架子车里.......就这样两年时间终于凿出三层丘陵地,种上了父亲梦想的苹果树。
苹果花年年都开放,为整个山头穿上了粉色的纱衣,让这个村庄之外的沉寂山头青春焕发,蜜蜂吟唱,花瓣飘香,母亲、姐姐和我三个业余的专业拾花女工笑语盈盈。
花儿肆意地绽放,短暂之后,果实也悄然而至,每年的暑假我又成了专业的看护工,看着山坡上的每一个果实,守护他们的安全,从天微亮到日落山头,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坡口,小小的心里长起了浓重的恐惧,渴盼有个去县城走小路的人从这里经过,打破这无助的寂静,可是这是通往县城的小路,一天见不了几个人,索性自己给自己壮胆,吼着“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这样的恐惧和无助,让我更加用力的念书,渴盼离开这个偏僻孤独地方,去一个人多且热闹的地方,就在18岁那年沿着苹果累累的小路踏上了通往热闹地方的学习大道。
而今在异乡又过18载,我的小村庄越来越越模糊,那片苹果花绽放的花园却一直萦绕在我的梦里,时常让我听到那片盈盈笑语,时常让我感到黄土高坡边的孤独苍凉,每一次梦醒都是泪眼朦胧,一转身竟然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