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艘小船停在岸边,上面站着一个人,是郑平,还有一个苗条的背影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背向着岸边,看不清面容,他们俩人手臂环绕着彼此,相拥而站。
小船慢慢驶离岸边,木君看到郑平乘船离去,拼命地追小船,眼看可以追到郑平了,小船突然加速。木君脚一蹬,猛一坐起来,原来是一场梦。
夜还深,木君已没有了睡意,脸上还有昨晚的泪痕。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想着自己与郑平聚少离多的婚姻。想着自己只想拥有一个像别人一样一家三口在一起其乐融融地生活的家庭。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木君不甘心。她决心与郑平郑重地谈一次。
清晨,郑平出了卧室,有些疲惫,看得出来,他也没有睡好。但他径自去了洗手间,没有与木君说话。
木君迫不及待地拦住了他,强作镇静地对郑平说:我想与你好生谈一下。
郑平眉手一挑,淡淡地说:“可以”
郑平坐在单人沙发上,与木君之间隔着一个茶几。
木君看郑平没有先说话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其实这不是木君预备想对郑平说的话。
昨晚木君想了一夜,她本想给郑平说说她的心里话,两人真诚地沟通。但今早看见郑平冷冷的表情,木君那些想推心置腹的话竟一时说不出口。最后只问出了你打算怎么办这一句来。
郑平看着木君,说道:“日子过得好好的,什么怎么办,你不要无理取闹。”
木君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你觉得这日子过得好吗,你长期不回来,别人都说我在守活寡。孩子你也不关心,你心里有没有这个家。”
郑平沉默不语,木君继续说:“你看木红他们一家多幸福,木红的老公到那里出差都会给木红打电话,对孩子也好、、、、、”
郑平不等木君说完,便对木君说:你觉得谁的老公好,你去找谁。
说完便往外走,根本没给木君再说下去的机会。
木君懊恼地坐了下来,她一会儿责怪自己刚才言不达意,错失了这次与郑平好好交流的机会。一会儿她又想到是郑平忘恩负义,对不起她。
木君在沙发坐着,脑袋昏昏沉沉地,时间缓缓地流过,中午过了,郑平看来是不会回来的,木君觉得非常地无助,她想给妈妈打电话,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是郑平屋里的电话响了。木君有点期待接起了电话,谁知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嗲嗲的声音:请帮我找下郑哥。
木君警觉地问:“你是谁。”
那女子说:“我叫英碧,郑哥回来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说完,便挂了电话。
木君一下就起了疑心,她有点怀疑这女子是昨天给郑平打电话时说话的那个女子,她努力地回忆那个昨天那个女子的声音。但怎么也不能确定。
木君期盼着郑平回来,好问个究竟。这心上心下的折磨让她快要崩溃。
郑平下班回来,手里提着在外面买的便当,看到木君呆坐在沙发上,便对木君说:“我已经吃饭了,你把这盒饭吃了吧。”
木君盯着盒饭,有些感动。这是从昨天见到郑平以来唯一的一点温暖。就这一点温暖,让她又有了希望。
虽然胃里已三顿没吃饭了,但她仍然没有一点胃口,她看见郑平把盒饭放在茶几上,便对郑平说:
“今天有个叫英碧的女子打过你的座机。”
木君说完便盯着郑平,她看到郑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后镇静地对木君说:“我不认识这个叫英碧的人,你听错了吧。”
木君说:“不会的,我听见这个女子叫你郑哥,说明她认识你啊。”
郑平又恢复了他的强势。对木君说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要胡搅蛮缠。”
木君说:“那你敢当着我的面给她回个电话吗。”
郑平冷冷说道:“不认识就不认识,打什么电话,这盒饭你爱吃不吃。”
郑平说完话提起就把盒饭扔到垃圾筒里去了,而后径自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木君看到郑平这样,知道无法与郑平正常沟通下去。
她隔着门对郑平说:“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明天就回去,我到外面去吃点东西,等会儿我回来时请你给我开下门。”
虽然木君很难受,但她是老师,她的修养让她不愿在郑平面前撒泼耍赖来得到什么。再说靠乞求得来的也不是她真心想要的。
她想出去透透气,暂时离开这让人窒息的空间。
木君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远的地方就是江边。她在江边找到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只,忧伤落莫,思绪凝滞。
郑平到底怎么回事?他倒底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他为什么不愿回家?
回忆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木君理不出头绪来。
在木君心中郑平是个很完美的男人。人长得帅,文采也好,虽然每次回来的时间短,但很有情调。
记得第一次木君到郑平那里去玩,一进门便看见郑平在墙上贴了几个桃心,下面写着:欢迎君君。回忆起这些情景的木君心里充满了甜蜜。虽然郑平回来团聚的时间很少,但她一直坚信郑平是爱她的。
但现在她不敢确定了。
郑平真的爱我吗?
又或者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才使郑平不再爱我了呢?
夜晚的江边凉风习习。
木君感到一丝凉意,郑平的电话一直没有响过。木君想到:看来郑平真的不爱我,要不怎么会不担心我一人在外面呢。
木君决定第二天回去。
“木君”,正准备上车的木君听到有人叫她,一看是学校里的周大姐,周大姐是个善良厚道的人。她看平时木君常常一人,也经常关心木君,而且她的老公也在外地工作,所以两人很谈得来,关系也很亲近。
周大姐看木君神色憔悴,独自一人乘车,便很奇怪地问木君:你咋一个人来坐车呢,你们郑平怎么没送你。
身心俱疲的木君在他乡遇见熟人,而且还是平时很关心的她的大姐,木君瞬间泪就要落下来,但车站人多,木君不愿别人看到,硬是强咬嘴唇才忍住眼泪。
周大姐看木君神色不对,便对木君说:“我也乘这辆车回去,走,我们先上车。”
上车找到位子坐下后,周大姐笑着问木君:“咋了,吵架了啊”
木君摇摇头,沉默不语,她不知从何说起。
好半晌,木君才开口问周大姐:“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车站上车。”
周大姐说,我大姐就住在这个城市,前些日子大姐生病了,我就趁着暑假过来探望大姐。
木君点点头。
周大姐对木君说:“我觉得你才来两天的嘛,你怎么不多玩两天好生陪陪郑平呢。”
木君冲口而出:“有人陪他,他怕是不需要我陪吧。”
周大姐连忙制止木君:“别乱说,情况到底咋样,说给大姐听听。”
这时木君稍微平静些,而且也希望有人能帮她分析下郑平到底是怎么回事。便把前两天遇到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讲给周大姐听了。、
周大姐听完以后,问了木君一些细节,又问了木君的打算。
“如果他外面有女人,我就不想跟他过了,我想跟他离婚。”木君说
周大姐连忙阻止木君:“你千万别这么想,你等了他一辈子,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不值得。再说你也不能肯定他出轨了。”
木君疲惫地说:“我们隔这么远,他有没有出轨我怎么能确定。但他这么对我,应该是有吧。”
周大姐说:“就算有,你也不能离婚,他再有小三总不敢公开,再说了,你们分开女儿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以后对象都不好找。”
木君听了沉默不语,周大姐说的话确实她也考虑过,这么多年她在婚姻的空壳里坚持,除了精神上对郑平的依赖,还有就是她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她不敢想象离婚后她该怎么办,女儿又该怎么办。
周大姐看木君沉默,继续对她说:“你们俩就是缺乏沟通,还有就是你平时对郑平的关心不够,又经常因为女儿的事与郑平吵架,你以后要多关心郑平,多给他打电话,嘴巴甜一些。记住大姐说的话。”
木君无力地问周大姐:“我以前打电话,他总也不接,后来打过来总说很忙,说不了两句就挂了,怎么与他沟通呢,再说我一人在家带孩子多不容易,他为什么不能多说点关心我的话呢。”
周大姐笑笑说:“傻女子,男人再大都像孩子,需要哄的。”
周大姐和她老公虽然两地分居,但关系很好,平时就让木君很羡慕。
这时听周大姐这么说,木君心里想到,难怪周大姐夫妻俩关系这么好,原来她懂这么多,我原来就没意识到这些问题,看来确实是我做得不好郑平才这样对我,以后我要改变自己,多关心郑平,争取让他回心转意。
确实。木君成长环境非常单纯,她妈妈从小让她认真读书,至于婚姻方面的问题很少教她,她虽然结婚,但长期一个人生活,就像周大姐说的一样,她真的不太懂男人。
木君对周大姐说:“可能是我确实没做好,但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你教教我。”
周大姐对木君说:“嗯,你别看别人的婚姻有多么好,只不过别人没说。我知道我老公单位有个男人出轨,而且把小三公然带起到处招摇。他老婆明知道这件事,硬是忍住没说,别人这种情况都能忍,你这种情况总要好些。”
这时木君手机的短信响起来了,木君一看,脑袋里嗡地一声,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周大姐很奇怪,凑过来一看:我是昨天打电话的英碧,郑平喜欢我,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你这次没打招呼就来,郑平很生气,他说要跟你离婚,你退出吧。
木君泪眼模糊,已看不见后面的几句话,周大姐看了也很生气。
“这么嚣张。别管她,不要中了她的计,说不定别人恨不得你提出离婚呢,你别趁了别人的愿,”
周大姐说什么木君根本就没听进去,她脑子里反复细念着那几句话:郑平喜欢我,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但似乎又在预料之中。
第二节完
青木(无戒二十一天训练营第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