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平安夜，先生过生日。一直很佩服先生的福气，怎么就那么会挑日子，在这个全世界都闪耀祥和之光的夜晚，我们为他庆生！
六十多年前，先生出生在东海边的一个小镇。那里是上海最早开埠的码头，听说解放前常有海盗出没。到先生出生的年份，祖国早已是一片生机勃勃、朝霞满天。他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头一茬人。
但是，谁曾想见，六十多年前的小镇医院没有《出生医学证明》这类正式的格式文书，只有一张纸质手写的出生证明。他奶奶只顾着欢天喜地抱起小小婴儿回家，过了好长时间，大人们才想起要去派出所报户口，那张证明已经揉把揉把不知所踪。他的奶奶说小孙子是“小年夜”生的，他们就凭着这句话回头去翻寻那个日子。
南方的小年夜是二十四，如若奶奶说的是阳历，那就该是十二月二十四，便是圣诞节平安夜。当然，奶奶极有可能说的小年夜是指腊月二十四，派出所民警听成了阳历的，就恰好报在了平安夜，也是绝佳好运气！
我曾经也想去探究。先生的两个哥哥对他的生日也莫衷一是，大哥只认先生身份证上的日子，奇奇怪怪的怎么会在十一月初；二哥则认为小弟应该是在阴历腊月二十四，那便是，或者这年年初的阳历一月，但属相不对？或者阳历第二年的二月初，可是公历跨年了，年份不应该搞错呀？先生插科打诨，生日就是一个符号，打小他的家人都是按照十二月二十四给他过生日的，那就它了！
年年岁岁，我们家的平安夜从来都仪式感满满。点缀彩灯和铃铛的圣诞树，树下大大小小的礼品包，大门挂着有松果的圣诞花环，玻璃窗贴上麋鹿拉雪橇的窗花，还有，餐桌上瓶插的康乃馨花香馥郁，经典圣诞颂歌《平安夜》旋律轻扬……，当然，我们家还有生日蛋糕，有烛光摇曳。三十几年一弹指，屋子里的人在不经意间长大的长大，变老的变老，终于有一个去独立门户了，留下的两个搬去了乡下，相视一笑，享清福！
今日又是平安夜，先生的生日！早上他去集市买回来一只走地鸡，半片身子炖了鸡汤，今晚做长寿面的汤底，另外一半剁成小块，我给烧了一盘三杯鸡！
下午时分天色阴沉，晚来欲雪的样子。天气预报说明天开始强寒潮南下，有雨雪冰冻，山区更甚。
前廊的那棵金桔树挂满了果实，先生摘了满满一筐回来，盐擦水洗，我们一起切片剔籽，然后用冰糖腌渍一夜，等到明天用铁锅熬制，这是他从网上学的做金桔酱。他说去年金桔就是被十二月的一场雪冻坏了，所以今年要抢在寒潮前面，这也算是今年生日平安夜不同往昔的快乐酿制呗！
2021-12-24 茉莉碧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