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大家都叫他二贱。跟我是高中同学。
上大学那会儿,这货追我们学校一妹子,那妹子也挺逗,大家都叫她麦兜。
隐约间貌似老夫还算是他俩的月老。
起因是这样的,我们电话校内一般都是五位短号。有次麦兜打电话给她室友结果打到我这儿了。这一来二去的就互加了好友。至于她怎么跟雪伟认识的,我后来问过小雪,她嘻嘻哈哈的说过一次结果后来我也忘了。。。小雪是我妹子,跟我和二健也是同学。
后来的后来,小雪跟麦兜居然成了很好的朋友。女孩子的交友老夫全然没有什么概念,很是费解俩相距几百公里连面都没见过的女孩子居然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二贱开始注意麦兜是从我空间开始的。二贱属于那种“见光死”,网络上聊的挺嗨,其实真实生活中的他挺腼腆内向的,几乎完全两个人。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贱贱的。果然还是名不虚传。
聊的时间长了后,俩人据说见过两次。都是二贱不远万里的长途奔袭从他那城市过来找麦兜。互相印象居然还不错。这让我很是费解俩人的审美。我跟麦兜同校,也见过麦兜,不过我有点脸盲癌,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或许她就是那种比较普通的女生吧,只记得长得也就一般。不过老实说,她配二贱,已经算是绰绰有余的了。
大学时光俩人就一直异地恋着。全国的异地恋都一个德行,聚少离多。偶尔放个小假什么的二贱都是风尘仆仆的来,又匆匆忙忙的回。
有次二贱又到我们那,说要请我吃饭。为了吃二贱这顿饭老夫就厚着脸皮充当了一回电灯泡,代价是这期间看这俩人不停秀恩爱。
麦兜:麻烦你,鱼丸粗面。
二贱:木有粗面。
麦兜:是么?来碗鱼丸河粉吧。
二贱:木有鱼丸。
……
抽了个麦兜去洗手间的空隙,我问二贱,你觉得你们俩能成的几率有多大?
二贱突然正经起来,说,快毕业了,毕业之后就想着能跟她正式的在一起,找一个城市,她去我那儿,或者我来这边,我都没意见。
——卧槽,那你还忧心忡忡的干嘛?
——她家里好像特别不同意,说我家离她家太远。很反对。
——卧槽。
我记得特别清楚,二贱当时用的词是“特别不同意”“很反对”,而不是“有些反对”。然后刚说完麦兜就回来了。二贱又犯贱的嬉皮笑脸起来。麦兜一脸微怒的揪着二贱耳朵问,是不是趁我不在说我坏话了?是不是说我坏话了?说是,快说是。。。
二贱故作痛苦的边求饶边看着我说,猫哥在这儿呢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我坐在桌子对面,看着他俩一脸幸福的打闹,莫名的好像中间蒙了一层暗色的轻纱,突然感觉不在那么温馨不那么羡慕了。隐隐觉得反而让人心酸。
轰轰烈烈的毕业季如同女孩子的大姨妈一样如期而至。校园内各种临别表白仿佛也一下子按耐不住,纷纷窜出了头。文艺一点的用气球悬挂条幅再用玫瑰花啊神马的摆个爱心。也有约心仪女生一起来一场郊游的。还有阳台挂床单上书“学妹,一定等哥回来”。各种煽情发起最后一波冲击之后,学生时代轰然落幕。
毕业之后,就没了二贱的消息。
偶尔高中的群里大家时不时出来冒个泡,二贱也很少说话很没有存在感。
再次聊到二贱,已经是毕业几年之后了。
小雪婚后两三年娃都到处跑了,才想起来还没蜜月过,今年春天这对神经大条的小夫妻齐齐辞职决定来场说走就走的蜜月旅行,就来了苏州。刚好那天有空,老夫就去接待了一天。从小雪口中我才得知,原来二贱也一直跟我同一个城市。我问她二贱近况如何?
——结婚了呀,就今年过年时候结的。
——跟谁?
——跟某某某,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他们很早也都认识。
——麦兜呢?没在一起?
——嗨,他俩毕业没多久就分了啊。毕业后麦兜她家里反对他们说太远。麦兜闹过。其实她家里有点不通情达理。这年头多远算远?你看我不也远嫁了么。就算大东北到小西南也不过多飞几小时的事儿,何况这百十来公里。她们刚分那时候听麦兜说她家里都一直把她锁屋里不让她出门。。。
——那,后来呢?
——后来,麦兜就人间蒸发了,一年多。二贱怎么找都找不到。她也没跟任何人联系过。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怀里都已经有个孩子了。
我心惶惶然,然后问,二贱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吧,也没人敢跟他提过这个。
……
因为不是周末,二贱去上班了,我们那次也没能见到他,后来小雪夫妇在苏州多留了两天,特意又去探访了二贱的家,然后给我打电话说二贱一切都挺好,他老婆特别会照顾人,他现在都发福了你都不敢认他了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不知为什么,当小雪跟我提及二贱老婆的时候,我眼前突然浮现了那个虽然不记得长什么样子,却揪着二贱耳朵一个劲儿的问“是不是说我坏话了”的那个麦兜。。。
——麻烦你,鱼丸粗面。
——木有鱼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