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再见

前天下午,我正在骑车,接到同乡范兄的电话,说建建兄走了。

我震惊不已,赶紧停车靠边听电话。范兄说,建建是在长假期间,外出游玩时,在睡梦中走的。

来不及说再见,一个朋友就这么悄然离开了。

我已一个多月不见建建兄了,长假前两天,建建还在微信里联系。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应是8月5日下午,他到小区里一朋友店里喝茶,约我坐坐,我便请他在小区内的一客家菜馆小酌两杯。

建建最大的乐趣,应该就是喝点酒了。喝酒也许是男人之间最便捷的通行语言,端起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高大,胖胖的。我记得我们第一见面,是前些年在厦门,同乡范兄来,约了他,大家一起在白鹭宾馆对面的小眼镜大排档吃饭。他在汽车行业上班,性格豪爽,酒量很好,喝酒干脆。认识之后,我们还在厦门喝过几次酒,有一次记得是在曾厝垵厦大学生公寓旁。后来他回家乡龙岩发展,改行做建筑行业,颇久没有联系了。

去年冬天,我回到家乡做事,自然又联系上了。大家常常聚一聚,喝喝酒。

我办了个小私垫,教教小朋友写字写作文。闲暇时间不少,他常过来泡茶聊天。对于阔别家乡多年的我来说,有熟悉的朋友常走动,自然是不错的。

建建的老家,和我外公家下坑村同村,乡音相同,加上他又同是矿务局系统职工子弟,瓦窑坪矿是我父亲生前的单位,建建以前就在瓦窑坪矿生活过很长时间。

同乡加矿工子弟,这些都唤起我们许多共同的回忆。茶余酒后,他常常说起往事,少年时他如何彪悍凶猛的行止,引得我们常哈哈大笑。

他出道早,社会阅历远比我丰富,我常常对他开玩笑说,我帮你写本自传,估计要上下两集才写得完。

回家乡后,建建兄从事建筑行业,做塔吊出租业,公司办公室在东环路边上的半山腰上,租的几间民房,开阔的山地正适合放塔吊设备。今年初,他们办公室重装,焕然一新,弄了一个小餐厅,他常约朋友们在山上小聚,常常是做了一大桌子菜,螃蟹、虾等等佐酒好菜,三五好友,把酒言欢,尽兴方罢。

今年暑假的一天傍晚,我骑着摩托车上山找他泡茶,恰好一同学约吃饭,就在山脚下,我约他同去,骑车载他下去,他坐在后座,快二百斤的大个子,单薄的摩托车轮胎都快撑不住了,我劝他说,该减肥了。

后来他约过我去体育公园篮球场投投篮,去龙津湖走走路。但他的腿曾经受过伤,上过钢板,不宜做过多剧烈运动,身形依旧肥胖。

况且,他太热爱喝酒了,几乎无酒不欢。龙岩这个四线城市,生活节奏不快,酒风颇猛,客家人尤其喜欢劝酒,好几次吃饭,我都不胜酒力,提前告退,而他和朋友们依旧猛战到底。也许,喝酒是许多人唯一能热爱并坚持的生活方式,但对于健康而言,无疑是不太好的。

建建兄乐观,爽朗,我与他饮酒,常常是愉快的事。但我也常常劝说,人至中年,酒还是适量控制些。

他虔心礼佛,拜了师父,并常常和师父弟子们外出相聚。他的办公室重装好时,他请我写幅心经,好挂起来。我试写过几次,效果不好,他说不急,写好了再送。

不料,现在他遽然而去。前天晚上,我听到这消息,十分难过,深夜难眠,遂展纸临写集王圣教序心经,算是遥送给建建兄吧。

佛家相信轮回,愿建建兄能往生净土,在极乐世界里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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