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清楚自己醉的模样,却见过身边所有至亲友人醉去的样子。有可爱率性的碎碎念、有无理取闹的耍赖撒泼、有黯然神伤的安静默然....
这次是文。
他和员工们去庆祝“财务领证”,想来是喝了不少白酒,快到九龙时微信不断,话语活泼,不过,那时他没有醉。路边的小龙虾拍档,在白日里是经营洗车的小店,生意红火。到了夏夜这会,才九点多就已经是门口一桌桌坐满了人。老板员工就几个,玻璃食品推车上一摞高高的小龙虾油亮亮红艳艳,着实诱人。他一定是需要很多爱的人,才坐下来,就开始索吻,笑着戴着手套开始剥给他吃,这是她答应他很久的事了。
他的朋友也从城市的另一个地方过来聚。一个是他无数次提起的“老何”,一个是“老郭”,男生的友情和女生不一样,少了那些琐碎的碎碎念,多了些豪迈气息和肝胆相照的江湖义气在里头。都是第二场的聚会,男生之间的酒应该是卸下盔甲,心无挂碍吧,在啤酒中继续延续夜晚的长度。“老何”从举止谈吐中看起来应该是个洞穿世事波澜不惊的人,越过高山大海,却仍心存梦想。虽喝酒,眼神却没有喝酒过多的茫然与不聚焦,礼貌周全,每次帮添酒都会记得说谢。“老郭”被他们打趣为“体制内”的人,他今天一定是喝多了,第一次看喝酒翻白眼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文说他喝多都是如此。事实证明即便是如此还能继续喝还能好好说几句话,最后他垂着头在自己的位置上睡着了,喝多的人都像个大小孩,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也无需防备丢盔弃甲就好,男生在社会上扮演的角色不同,生活本身就太累人。
酒慢慢喝,大部分的时间里,安静的剥小龙虾,听他们聊天。偶尔一起碰碰杯,喝酒过敏的自己不知脸红成怎样了,且由它去,有夜色暗沉便无妨。一杯杯酒慢慢喝尽,时间里,夜往更深的地方走。我们喝完最后这一杯,便散场道别。
文不想分开。街角的刨冰店坐下,点了一客的芒果冰,想着坐坐也好,清醒了再离开。他的脸略红,眼神迷离。居然还能写下简短文字发在简书上让她看“我爱墨,爱到骨子里”他嘟囔着没给他点赞,她有些感动,伸手抚着他的背。
深夜的街,在夏夜里并不显得冷清。行走的路人、疾驰的车,身边来了又走的吃冷饮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风的缘故,他在她身边,真正的醉了。把头埋在她腿上、胸前、肩上。嘴里一直说着不要离开他,要陪着他。她想起身拿杯温水给他都难,最后放弃了,就静静抱着他。他有泪,这让她心里酸楚。
他真的是难受,低头开始吐。所有的东西都成了脚边那一堆不明的混合物,散发着是酒精与醋的发酵味道。呕的样子很畅快,似乎要把一切交付出来。但吐的人一定很难受,心疼的拿了温水纸巾给他。他拖过手在她手心写字,她知道他写什么,握着手默默对视。
他终于吐干净,趴在桌上沉沉睡去。带他去找个地方休息还是等他醒来送回去?她坐着,这过程中几次他电话响起,心里终还是决定送他回去。
他再次醒来,凌晨一点半多。叫了专车,送他回。她自己回来的路上,灯火寥落。心里有些淡淡的有些怅然。
今年的夏天很特别,爱一个人爱到连自己指甲也认真在想他,快乐把天地都铺满。同样的,这一切也要被带走,一年、五年、十年或者在白首之后,时间让一切消失成过往,然而真实存在的是自己的内心,我心里的歌此时是五月天“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欢喜中有忧伤,感恩下有幽微惧怕,以文字和照片方式,记下一个女子短暂流年里的片段,她爱的这一切。要和你走过许多春夏秋冬的站点,慢慢走下去,长亭更短亭,直至世界末日。
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