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霍骁秦桑若
简介: 我和霍骁是京中有名的欢喜冤家。
他今日偷藏我的功课,害我被夫子责骂。
明日往我的糕点中放墨汁,让我吃坏肚子。
我骂不过,也打不过,就回回去定远侯府告状。
让他尝尝家法的厉害。
原以为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相处之道。
可直到那日,见他小心翼翼扶秦桑若下车。
我才明白,原来不可一世的霍小侯爷。
其实也懂得什么叫做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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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骁带着秦桑若来时,我正在绣嫁衣。
和陆家的亲事就定在一个月后。
现在开始绣,还不算太晚。
霍骁见到我手中的绣棚,如同见了鬼一般瞪大眼睛。
毫不掩饰地嘲笑:
「卫明萱,你是不是摔跤把脑子摔伤了?」
「还做上女红了?」
「就你那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性子,能绣出个什么玩意儿?」
「可别浪费卫家的针线了?」
几年前霍骁生辰,我答应送他一个荷包。
他日日来府中监工,说是怕我拿绣的东西糊弄他。
可实际却是偷偷撕了我的花样册子去引火烤红薯。
等我发现时,册子已经烂得不成形了。
我气得哭了好几天,荷包的事自然也就没了下文。
可这在霍骁口中却渐渐成了我定性不够。
但凡有人说起我品貌不俗,是京中贵女典范。
他总要来上一句。
「就她?」
「可别提了,三年前说要送我个荷包。」
「到现在连根线都没见着。」
「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她样样不行,还贵女典范呢。」
说得多了,有时就连母亲都会拿此事笑我。
说我连绣个荷包都坐不住,日后怎么嫁得出去。
放在从前,我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同霍骁大吵一架。
极力掰扯是他烧了我的东西在先。
但现在,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霍骁还在不断贬低着我的绣品:
「卫明萱,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女红一事也是需要天赋的。」
「就你绣的这丑鸭子,我府里的粗使丫头手艺都比你精细。」
「你该不会是觉得前几天摔跤丢人,想用这种办法挽回颜面吧?」
我抬眼,淡淡打断:
「敢问霍世子说完了吗?」
「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霍骁才看到我平静的表情。
皱了皱眉:
「不是,这就生气了?」
「你从前也没这么小气啊。」
「还在为我扶桑若下马那件事闹脾气?」
「要我说,你摔跤也不全是我的责任。」
「也有你自己没站稳的原因。」
「可别又跑到我娘那去告状啊。」
2
半月前。
书院几个同窗相约骑马踏青。
我到约定地点时,霍骁已经在和沈翰林家的公子对诗了。
看见我来,双眼一亮。
就要扶我下马。
我同霍骁青梅竹马。
两家也有意结秦晋之好。
我想着他总算到了会体贴人的年纪。
心中还有些羞涩。
可刚卸力。
他就将手缩了回去。
我一个趔趄,当场摔在了地上。
还好贴身月儿机灵。
垫在了我身下。
这才算保住了些颜面。
我又羞又恼。
正要发作。
却见他小心翼翼扶着秦桑若从马车上下来。
秦桑若是霍庶妹的女儿,三个月前从江南过来,现下寄居在侯府。
从她来京之后,霍骁就处处拿我和她比较。
「女子就该像桑若表妹一样,善解人意,哪像你,一点小事就去我娘那告状。」
可明明我从及笄后就再也没去侯府说过他的不是。
「你说话嗓音怎么这么粗,和桑若比起来,简直像个男人。」
等我真学着秦桑若娇娇柔柔的说话。
他又大声嘲讽:
「卫明萱,东施效颦听说过没有?」
「就是你现在这样。」
虽有月儿垫着。
可我到底也摔疼了。
原以为,霍骁最起码会跟我道个歉。
但他却指着我哈哈大笑:
「卫明萱,你也太容易上当了吧,还真以为我会扶你呢。」
我看着在他身边掩唇轻笑的秦桑若。
一股酸涩从心头蔓延至喉间。
仿佛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浇灭了我的所有幻想。
我请了大夫,带着月儿转身离开。
有同窗劝他向我道歉:
「霍兄,卫姑娘到底是个姑娘家。」
「你此举实在不妥,还是去向卫姑娘道个歉吧。」
霍骁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无事,我们从小就是这样,不打紧的。」
「她也就发个几天脾气,到时还不是会巴巴地跑回来。」
3
屋内很安静。
我从霍骁手中拿回绣棚,转身坐了下来:
「你放心,是我自己识人不清,着了你的道。」
「不会再去侯府告状的。」
我甚少对霍骁说如此重话。
他看着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倒是一直安静站在他身边的秦桑若率先开口:
「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玩笑罢了,卫姑娘何必咄咄逼人,竟连识人不清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知此话传出去了会对表哥有多大影响。」
「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对卫姑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呢。」
我咄咄逼人?
是啊。
盛朝虽民风开放,不讲究男女大防,可对女子的要求依旧严苛。
霍骁每次捉弄我之后,我都会去侯府告状。
一开始霍还会狠狠教训霍骁。
但时间长了,她也有些不耐烦,觉得是我小题大做。
到后来,明明是霍骁犯错在先。
但大家不仅不责怪他,反而都劝我不要较真。
好像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之人。
我心口像是有一团湿棉花。
堵得慌,却又无处发作。
霍骁见我只顾着低头穿针,并不搭理他们。
凑到我身边,用手肘推了我一下:
「真生气了?」
「我给你道歉总行了吧?」
「不过你是没见着自己那天摔跤的样子,真是滑稽……」
说罢,笑嘻嘻地坐在一旁。
等着我像往常一般原谅他。
我手里还拿着针,被他一推。
指尖渗出血迹。
染红了鸳鸯头上的白羽。
眼看着绣了一夜的盖头被弄脏,我把针线往桌上一丢。
「霍世子,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你现在能走了吗?」
霍骁见我依旧态度疏离,语气也冷了下来:
「卫明萱,你当真不知我今日是来干什么的?」
我背过身去,没再搭理他。
也没像从前一般将他随口一句话翻来复去地琢磨。
只是在心中想着,这盖头脏成这样,怕是得重新绣了。
4
我同霍骁不欢而散。
直到下午母亲与我商量着要去霍府赴宴的贺礼。
我才猛然想起,明日是霍骁十九岁的生辰。
往年他生辰,我都会提前好长时间开始准备礼物。
有时是自己亲手制的毛笔。
有时是去庙里请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
不过霍骁对我的礼物向来不在意。
总说我小家子气,尽送他些随手就能买到的便宜东西。
我那时还同他争辩:
「平日里名家字画和玉石古玩我也没少送你。」
「只不过生辰贺礼总该以心意为重,送那些人人都有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现在想来,只怕是我一厢情愿。
卫霍两家的关系向来不错。
次日一早,我和母亲就到了定远侯府。
霍骁今日穿了一身绛红色锦袍,越发衬得一副翩翩少年模样。
陪着霍在门口迎接。
我垂眼跟在母亲身后进府,不去看他。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拿过我手中的锦盒,压低了声音:
「我就说,你怎么会忘了我的生辰呢。」
「今年你准备了什么?」
「桑若表妹可是亲手做了靴子送给我。」
「这么小的盒子?」
「里面装的该不会是你昨天绣的那个丑东西吧?」
「那么丑,我可不想要……」
霍骁的抱怨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霍见他愣在原地,问到:
「你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
「一早上起就心不在焉的。」
我想着霍骁刚才说的话,随口回答:
「可能是不满意萱儿送的礼物吧。」
霍接过盒子看了一眼:
「这上好的和田白玉镇纸,就是宫中都难得一见,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罢,亲昵地将我搂了过去。
只剩下霍骁黑着脸,默默站在原地。
神色晦暗莫名。
5
们到了后,我们这些小辈便被打发了出来。
园中早已设下宴席,备好纸笔。
只等霍骁这个寿星登场。
我同好友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打算说说成婚前的体己话。
却没想到,霍骁和秦桑若竟也跟了过来。
二人坐在我身旁的案桌前,低声耳语。
还时不时隐晦地看我几眼。
不多时,霍骁就拿着个笔洗走了过来。
我一见他那压不住的嘴角。
便知道他又是想捉弄我。
在那笔洗即将砸下来时,迅速站了起来。
只是这样一来,身旁的秦桑若就遭了殃。
被黑色的墨汁从头浇下去,分外狼狈。
霍骁吃了一惊,冲我大喝:
「卫明萱,你突然站起来做什么?」
我退到一边,冷声开口:
「世子说笑了,我不站起来,不就被淋着了吗?」
霍骁还想说些什么。
但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朝这边聚集过来,只能作罢。
秦桑若一向都是以温婉淑女的样子示人,如今被浇了一头脏水,自觉丢人。
换好衣服回来时,眼眶都是红的。
宴席正式开场,宾客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对起了诗。
霍骁却没参与,反而将我拉到了僻静处。
一张口,就是要我同秦桑若道歉。
「道歉?没拿稳东西的是世子你,凭什么要我道歉?」
「要不是你站起来,那墨汁又怎会淋到桑若。」
「她如今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都是因为你。」
「那世子想把墨汁浇在我头上前,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丢脸?」
霍骁看着我,有些烦躁:
「那不一样。」
「我们从小就这么打闹,你当众出丑的事,大家见得多了。」
「你今日非要这么较真,分明就是还在因为我没扶你的事生气。」
我年幼时落水,是霍骁路过救了我。
他那是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将我推上岸后很是病了一段时间。
所以后来霍骁无论如何捉弄我,我都始终相信他心地不坏。
但现在,我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我深深看他一眼,一字一句:
「霍骁,若是同你相熟就意味着要被你捉弄和欺负的话。」
「那我希望从今往后,你都能将我当做陌生人看待。」
6
宴席散场后。
霍留我和母亲说话。
二人在花厅里谈着京中趣事。
我坐在下首,时不时也应和几句。
寒暄一阵过后,霍放下茶盏,话锋一转:
「一转眼,这两个孩子都到了能议亲的年纪了。」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可是说过。」
「等孩子大了,就给他们把亲事定下来……」
「啊!」
霍话还没说完,秦桑若就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我手上。
我下意识推开了她斟茶的手,疼得站了起来。
秦桑若被我推到在地,双眸含泪:
「我不是故意的……」
母亲和霍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查看我的伤势。
好在那茶已经放了一段时间。
被烫到的地方只是有些红肿,并未起泡。
霍训斥着秦桑若:
「毛手毛脚的,还不快向卫小姐道歉。」
秦桑若还维持着被我推倒的姿势,巴巴低头落泪。
不住说着自己并非有意。
霍骁一把将人搀了起来,语气不善:
「不就是被茶水烫了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她不是也推了桑若吗?」
「就当扯平了。」
母亲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霍也动了怒:
「行了!」
「桑若做错了事,本就应该道歉,要你在这掺和什么?」
秦桑若见霍动气。
只能不情不愿地朝我行了个礼。
我无意与他们纠缠,摆摆手,算是揭过此事。
霍借着刚才的事情,旧事重提:
「骁儿这孩子平日虽顽劣,可本性不坏。」
「最是照顾家中兄弟姐妹,日后若是成了亲,也定是个顾家的……」
霍骁冷笑一声,开口打断:
「母亲,您说这些做什么?」
「娶妻娶贤。」
「卫明萱她性子懒散骄纵,又惯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从小到大都喜欢和我作对。」
「我因为她,挨了多少打,绝不会娶她为妻。」
话虽是对着霍说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
见我低着头不说话,眼神闪了闪:
「当然了,她若是能为刚才的事向桑若道歉,我也不是不能考虑这门亲事……」
屋内一片沉寂。
母亲被霍骁的放肆惊呆了,现下回过神来,重重将茶盏掷在地上。
带着我径直起身离去。
7
那天后,我与霍骁就没再见过面。
安心在家中待嫁。
二月十七,离成婚还有三日。
我去书院收拾东西,却意外听见了霍骁和其他人的交谈。
「霍骁,你平日里捉弄卫明萱也就罢了。」
「怎还将事情闹到了她母亲面前?」
「卫若是真恼了你,那可怎么办?」
霍骁声音慵懒:
「放心吧,卫最疼卫明萱。」
「只要她咬死了非我不嫁,卫又能如何?」
「三日后放榜,我定然榜上有名,到时候再去提亲,想来卫也不会说什么。」
我在转角处听着。
心越发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我对霍骁的容忍,不仅没能换来他的体贴和成长。
反而连带着我的母亲也不被尊重。
此时此刻,我无比庆幸自己答应了同陆家的婚事。
父亲和母亲精心挑选过的人家。
不论才情相貌如何,人品总是过得去的。
离开时,手中的行李不甚落在地上。
霍骁听见响动朝这边看过来。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但又很快强装着镇定:
「卫明萱。你偷听我们说话干什么?」
「我告诉你,提亲一事只是我母亲的意思,我还没有答应。」
「你害得桑若当众出丑,若是不同她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我沉下脸,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冲霍骁发了脾气:
「霍骁,我的亲事,自有父亲和母亲做主。」
「要你们霍家瞎操什么心?」
若说从前我只是觉得霍骁顽劣,那么现在,则是连霍也一并厌烦上了。
上次霍骁那般放肆,她后来也不曾到家中登门道歉。
想必是同霍骁一样。
吃定了我非他不嫁,可以随意拿捏。
霍骁被下了面子,脸涨得通红。
咬牙切齿道:
「行啊,正好我也不想娶你这种悍妇。」
「若不是母亲逼着,我连话都不想与你多说。」
8
转眼就到了放榜那日。
父亲早早考校过陆怀远的学问,知道他此次定然榜上有名。
打算来一场榜下捉婿,双喜临门。
张榜的差役刚出宫门。
家丁就备好了喜服和红绸跟上。
陆怀远是父亲故交的朋友。
虽家道中落,却也没有自暴自弃。
靠着长辈们的照拂一路求学。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婚事定下前,我曾远远与他在院中见过一面。
陆怀远穿着身半旧的青衫,疏落如山间青竹。
声音温润如玉,拒绝了父亲想立马定亲的想法。
主动提出,让卫家待科考放榜之日再做决定。
若他取得功名,就回府与我成亲。
若是名落孙山,婚事便就此作罢。
少年的声音喑哑,像带着丝丝蛊惑:
「世事无常,晚辈怕误了小姐的终身。」
以卫家的门第,原本是该在京中勋贵里寻一门亲事的。
但我厌倦了高门规矩与算计,央求父亲为我招赘,这才有了和陆怀远的婚约。
只是见了面后,我却开始担心,陆怀远这般人物,不会甘心做卫家的赘婿。
打定主意,若是陆怀远反悔,等生完孩子后,就同他和离。
9
今日放榜。
霍天不亮就带着霍骁去和月楼等着了。
焦急地等着楼下家丁看榜的消息。
霍骁坐在八仙桌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思索着一会该怎样去卫家提亲才不会太丢面子。
没想到主意时,心头烦躁,忍不住怨起了卫明萱。
她近日不知怎么了,总为一些小事同他闹脾气。
明明从小便是这般打闹着长大的,她却非要借机拿乔,不懂得在外人面前给他留些面子。
街上已经有人开始报喜。
霍骁忍不住探身向外看去。
却发现几张有些熟悉的面孔,也挤在人群中看榜。
他记得,那几人是在卫父跟前伺候的。
心情莫名就好了许多。
卫家无子,卫府的家丁今日过来,只能是来打探他的消息。
正巧下人来报:
「恭喜世子,得了二甲十七名。」
霍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刚想催母亲去卫家提亲,就听见她说要赶快去大相国寺还愿,斋沐七天。
霍骁想起那日卫明萱当众反驳他的事情,心里又有了气。
他想,是该好好晾卫明萱几天。
叫她知道什么叫做夫为妻纲。
却没瞧见,楼下的人群沸腾起来。
卫家的几个奴才拿着红色喜服大喊:
「中了中了,陆公子中了一甲第六名。」
「快给陆公子换上喜服,回府成亲。」
成婚的队伍与霍家的马车擦肩而过。
霍骁从窗口看了眼陆怀远。
他认得那人,一个月前从江淮来的考生。
听说是卫父的故交之子。
也不知是被哪家小姐看上了,此刻正往胸前系着红绸。
只是那牵着马的奴才,看起来怎么是卫家的?
霍骁突然有些心慌,频频回头确认。
霍看出他的不自在。
安慰道:
「你放心吧,陆怀远那样的门第,卫家是不会将女儿嫁过去的。」
「卫家如今得势,可她父亲到底膝下无子,以后还不是得仰仗我们侯府。」
「倒是你,一放榜就巴巴地去提亲,日后岂不是要被那丫头拿捏得死死的。」
霍骁想着近来卫明萱的冷淡,总觉得有些不对。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09
双唇被柔软覆盖时,我还有些失神。
画本子里明明不是这样写的。
陆怀远该主动提出睡在榻上,等我们二人相熟之后,再……
我结结巴巴拒绝:「陆怀远,等等,不行……」
陆怀远动作停顿,眼尾因动情染上绯红:
「我们是夫妻。」
「为何不行?」
我绞尽脑汁想着借口。
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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