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月桃花雪
立夏、小满、芒种,顺着节气过日子。
超市里的水果在灯光的抚摸下,都各自散发着最合适的颜色。
红色的小果子,是岭南荔枝,牌子上写着:妃子笑。真是好名字,使得原本不那么动人的水果,也因着名字,而多了几分妩媚。
公交车上的幼儿穿着粉蓝的衣服,他的母亲抱着他。
粉蓝色有时和天空的蓝是很接近的,这样的蓝适合世间所有的稚子,柔和,安静,澄明。
红砖墙下,开着白色的蒲公英,浅浅的绒毛,若有若无的晃动着。拍了张照,美好的事物总是值得留存的,哪怕细小如它。
深夜,或是凌晨,一时无法入睡,可以听到马路上的动静,还会有行人经过。
有时是一辆大货车轰隆隆的经过,震动感强烈。
夜行的人为什么还在奔走,有些事情是不是一定要日夜不停的去做,生活是否一定是如此忙碌不堪的呢?
喜欢观察行人,是一幅幅流动的景。最值得动容的,是那些相依的老人,头发白了,步子不快,两个人,一样的容颜。
坐在轮椅上的是位老爹爹,站在轮椅后座踏板上的是位老婆婆,轮椅是电动的,这样老爹爹和老婆婆都省了力气。
站在轮椅踏板上的老婆婆此刻看起来,就像玩耍的孩子。
满街的梧桐投下厚重的阴影。厚重,但是不压抑,是清凉的。
梧桐是儒雅的,洁净的,穿着白衬衣的中年男子。它总是静立在那里,不说话,但是始终充盈着安全感。
老人从梧桐树下走过,斑驳的树干,疏离的光影,灰白的发色,缓慢的步履,街道,有了年代感。
晚间散步的人,有一家三口,爸爸、妈妈、孩子。孩子也不过五六岁大,妈妈正忙着给他出算术题,生字组词,边走边问。
带着写生纸去写生,是一时兴起的举动。
看到一处极好的入画的景,停了下来,有长椅,垂柳、拱桥、行人,还有满池的小荷叶。一片一片的,各自浮在水面上。
也有竖立着的小荷,或卷曲着的荷叶,各有况味。
时不时的,竟还有蚂蚁掉落到写生纸上,吹口气,竟然稳稳的立在纸上,只好用手弹一弹,任它去一个随意的地方。
几个月大的小童坐在婴儿车上,原本就粉嫩至极,居然还盘着小腿儿安稳的坐着,实在是有趣。
路过人家。一户人家的大门上贴着寿字,字还很新,想是刚刚有老人过寿。
另一户人家,门前的绿树上,几盏红灯笼还兀自喜庆着,门前的喜字也还未揭下来,这是新婚的人家。
都是寻常人家的喜事。
天气晴的时候,洗晒衣物,白色衣服,蓝色裤子,透亮的阳光,蓝天和白云,在窗前被晾晒。
想是梅雨季节到了,近来总是多雨,一阵暴雨,一阵狂风,也不似夏日模样。
在这样的风雨中,小茉莉一夜间凝聚了它的花苞,蓄势待发,随时开放。
夏天的风很是清爽,它和春天的风是不一样的,春天的风是微凉的,清新的,有青草的味道。夏天的风是微醺的,有花香的。
湖边,有卖杏子和樱桃的,两个小竹篮盛放着,地上一杆秤,随意丢置着,卖果子的人却不在。
许是在湖边有水气的晕染,这杏和樱桃格外的水灵,光在上面不停的流动、旋转。
街上水果的种类也渐次丰富了起来,黄的枇杷,粉的桃子,红的李子,绿的西瓜,都是应季的水果。
我常常听着雨声不觉间沉沉睡去,醒来,屋外依旧是沥沥的雨声。
有时,屋外下雨,屋内看书,也颇觉爽净。
美人蕉承接着暴雨,无意中却也有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品意。
或是搭配茶一盏,灯一束,听取蛙声一片,那更是不自出的好意境。
这听取蛙声时,若是被打断,比如电视声,说话声,便浑然听不到这从自然而来的造访的声音了,若是再把这些世俗之音排除在外,便又与自然续上了联系。
栀子花又一年合苞,合欢树又一年开花,有些花舒展它的香气,有些花舒展它的形态。
每年可以看到同样的风物,且保持心境不变,也是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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